在陇头哭潘学士
(唐)褚亮
陇底嗟长别①,流襟一恸君②。
何言幽咽所,更作死生分。
转蓬飞不息③,悲松断更闻。
谁能驻征马,回首望孤坟。
【作者简介】
褚亮(生卒年不详),初唐诗人。字希明,杭州钱塘(今浙江钱塘县)人。李世民为秦王时,褚亮曾为王府文学。每次随李世民征伐,参与军机密谋。贞观年间,累迁散骑常侍,曾封阳翟县侯。褚亮博览群书,工于文章。《全唐诗》存录其诗一卷。
【词语注释】
①长别:长久的离别,即永别、死别。
②恸君:恸(音tòng),极悲哀,大哭。恸君指为君而痛哭。
③转蓬:蓬草因大风吹扬而翻转貌。
【内容简析】
本诗是褚亮的一首悼亡之作。潘学士,名事均不详,当为褚亮好友。从全诗内容看,当是作者在行经陇山途中听闻友人亡讯后所写的悼亡诗。
诗的一、二句,起笔即写在六盘山脚下嗟叹与友人长别,亦即永久离别,热泪洒满衣襟,从内心深处为失去好友恸哭。三、四两句,诗人联想前人所写“陇头流水,鸣声幽咽”的句子,说自己想不到什么人说的幽咽流水的六盘山头,如今竟真成了我与好友作死生分离的地方。五、六句,写六盘山头草木无依,松柏含悲,都在为亡友哀痛伤悲。“转蓬飞不息”,指蓬草飞转,在山风吹挟下翻飞不停;“悲松断更闻”,是说松树悲伤不已,哀绝不断,断枝声时时都能听到。这两句是拟人化的写法,将草木赋予人的感情,物我合一,表达失去好友的哀痛之切。诗的最后两句,诗人满含感情发问:谁能使开赴边关的征马征人暂停稍驻,让我再回头望望老友的孤坟?
全诗感情真挚,语意哀伤,通过具体可感的画面景象,极富感染力地表现了诗人与亡友潘学士的深挚情谊,朴素真切,感人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