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鉴赏《张舜民·卖花声》题岳阳楼
张舜民
题岳阳楼
木叶下君山①。空水漫漫。十分斟酒敛芳颜。不是渭城西去客，休唱《阳关》②。醉袖抚危栏。天淡云闲。何人此路得生还?回首夕阳红尽处，应是长安③。
【鉴赏】 这首词是元丰六年 (1083) 作者被贬往郴州，途经岳阳楼时的登临之作。岳阳楼在湖南岳阳城西门上，是当时名胜。岳阳是古代通往西南的必经之地，“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 (范仲淹《岳阳楼记》) 所以历来题咏极多。张舜民这首词道出了贬谪失意的心情，是一篇颇具代表性的佳作。词的开头就勾勒出洞庭湖萧疏的秋景，与作者被贬失意的心情相吻合。据苏轼《志林》 载，作者原在西北军中供职，因诗中有“灵州城下千枝柳，尽被官军斫作薪” 等句，讥讽军中不合理现象，被贬为郴州酒税。此时的作者被贬异乡，无所归依，正像君山上的一片落叶。作者正在触景生情之时，歌妓上前侍奉，把酒倒得满满的，然后收敛起笑容，准备唱一曲广泛流传的《阳关三叠》。这时作者上前制止了： “不是渭城西去客，休唱 《阳关》。” 这两句是说，我不是王维所送的辞离渭城、西去阳关的元二，而是南行的迁客，就不必唱《阳关三叠》 来送行了。作者之所以要歌妓“休唱《阳关》”，是赌气时的牢骚。下阕写登高远眺时的思绪。“醉袖扶危栏。天淡云闲。” 酒后的作者，想到自己被贬谪的遭际，心中翻腾着感情的波澜，手扶高楼的栏杆，放眼望去：天空淡远，云在悠闲地飘动。它们毫不体谅作者的心情和境遇。凭栏远眺的作者，心潮起伏，他在想些什么呢?前辈文人，柳宗元卒于柳州贬所; 王禹偁死于黄州…… “何人此路得生还?” 被贬南行的过客，有谁能从这条路上活着回来呢?“回首夕阳红尽处，应是长安。” 尽管被贬外放，仍心心念念于京都，君国之思，仍是文人最注重的，不论他是失意还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