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处士传》简介|鉴赏

《十处士传》简介|鉴赏

明代文言寓言小说。明支立撰。一卷,现存于闵景贤所纂《快书》第四十五卷。

《四库全书总目》曰: “是编乃其为常州学官时作。 取布衾、木枕、纸张、蒲席、瓦炉、竹床、杉几、茶瓯、灯檠、酒壶十物,仿《毛颍传》例,各为之姓名里贯,盖冷官游戏,消遣日月之计。”由此可见,此书乃是为这十物列传,其主旨作者在自跋中略言一二:因“常学廨宇甚隘,予别创一室,治寝息之所,中设竹床,上有蒲席、布衾、木枕,而覆之以纸张。窗下置小几,有瓦炉、茶瓯、灯檠,凡九事。日夕亲与最密,予见世人之于器用多爱其贵重华靡者,而轻其朴素清淡者,予则以为器者大要在能适其用而已,岂可取其名遗其实哉?九事之于予,其情甚适,其功甚多,虽金玉锦绣之饰,不是过也。常虑他日交久情踈物衰爱弛,因每事作一小传揭之于壁,庶乎常日在之而不忘也。”以后又夜梦酒壶诟争,乃补为十。作者在这十篇小说中,竭力地褒扬良善,将这些器物拟人化,赋予它们非常高尚的品格,在故事结束后,再通过十竹轩主人的话来加以赞扬。如写布衾就给它取名“方温,字德周,绵州人。外貌若柔,其中则刚果不可乱,颇有山埜貌”。给纸张取名“褚才,字子张,黄山人。性行修洁,不喜与流俗交”。给木枕取名“元安,字以宁,邓林人、貌朴实,而中心亦不虚假,立志高出物表”。

此书给十种器物列传,不仅赋予里贯姓氏、品格,还以生动的事例来表现这些已成为人的器物的品格。因为是传,就写他们的生平行事。作者在写生平时采用了《史记》笔法,用一至两件典型的事情来烘托出人物的性格,如写瓦炉“天性好学,致心火炎上成肌热之疾,医者曰: ‘盍少辍学业,使内火不起,心如死灰则愈矣。’鼎(瓦炉名陶鼎)曰: ‘能流芳于后, 虽死不死也,况修短之有数乎!’进学愈勤,至老不衰”。一下子就把瓦炉(陶鼎)那种好学不倦的精神恰到好处地表现了出来。再如写布衾方温,原先“每为人所排挤,始软熟可任使,尤好音乐,闻丝木之音即起舞,忽自悟曰:‘君子之学,以威重为质,岂可飞扬浮躁之如是乎?’闻有车大经者,善变化人气质,遂往从焉,大经教之不倦,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无复向时之态矣”。简单而平常地道出了方温其人善于自省且转变的过程。

本书由于拟人化手法运用得恰如其分,以至篇篇读来,妙趣横生,似乎已感觉不到这些器物的存在,而是形像鲜明的有血有肉的人。如写瓦炉、姓名“陶鼎,字允馨,河滨人, 躯干短小,色黝而泽,耳高而口方。其体常有馥郁之气,相者曰: ‘此君虽常近贵人,而殊不大富贵,非香孩儿之可比也。’与檀列夫、柏子仁相友善,二子至则翕翕然而不相舍,去则郁郁若丧气然。尤工大小篆,每于风晨月夕,静坐于帘幕之内,走笔而书,萦纾曲折,清研可爱,殆非人为者。涵养既久,其气愈充人,来从游者熏陶渐染,与之俱化。……同里有恶少,其行甚秽,为士者见之急趋避之,一日来请教,对坐终日,竟不出一语。恶少曰:‘弟子求见甚诚,先生无一言以启迪,不几于沮弟子向道之心乎?’鼎曰: ‘吾何言哉?吾之动天地感鬼神,变化人气质,皆此气耳,吾何言哉?’恶少退,秽行悉除去。”从中可见,由于作者的匠心独运,物与人已深为一体,读之令人称妙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