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诗群·丁当·背时的爱情》新诗鉴赏
你看看,这就是我,天生的人物
生在中国,住在廿世纪
我和以往的祖宗们一样,吃着、喝着
梦想做名人,并为爱情而哭
我夜夜梦见那些古代的美人
西施、貂婵、还有出浴的杨贵妃
用不着军队,我一个人杀入情场
拿一支无声手枪,或者一张电影票
把她们周围的帝王一一打败
就得到了她们,用不着一滴忧伤的眼泪
我把她珍藏在家,用一台电视机拴住
对她讲科学,讲电灯的发明
我给她买手表,买玩具汽车
当然还有牛仔裤、超短裙、法国的香水
我说我是玉皇大帝的外孙
偷偷下凡,和她共享天伦之乐
我说外面每天都打仗、车祸、煤气爆炸
你要呆在家里、千万不要出门
我每天照常上班,对当代姑娘不屑一顾
人们议论纷纷,这家伙怎么突然变样
我下班匆忙回家,和貂婵或西施接吻
坐在破沙发上,犹如赫赫帝王
《背时的爱情》是幽默的游戏之作,这毋须讳言。问题的关键是我们怎样看待它的意义。我们的诗歌观念是“诗言志”的,是“载道”的,所以“文字游戏”就成为断送一首诗的判词了。
其实,人类的需要是多种多样的,精神需要尤是如此。随着人们精神欲求的提高,人们对蕴藏着高度智慧的幽默感会日益需要。“文字游戏”的说法也应深究一步,只要“游戏”得巧妙,“游戏”得有味道,也不妨聊备一格。美国的《新时代大百科全书》在幽默这一辞条下写到“……随着时代的进程,幽默已越来越成为美国和其它许多国家的生活中的一个主题。……在今天的大多数作品中,人们都已认为强烈的幽默色彩是必不可少的,然而就在一两个世纪以前,轻浮的风格可以断送一部作品的生命。”丁当的这首诗,我们不必去深究什么内在含义。它的动机就是让你在惊愕、恍然之后,发出痛快的笑声。它不是沉痛式的幽默,不是黑色幽默,也不是愤怒式的幽默,只是一种最普通的日常的“笑话”而已。在“现代”的今天,“丁当式” 的爱情的确是 “背时的”,它脱离生活常轨,让你感到滑稽可乐。诗人故意采取 一种自嘲的态度,揭示出事物的乖张、矛盾。这与西方后现代主义热衷的 “罗曼司反讽” 有相同的意味。这种轻松的、随和的态度,达到了诗人和普通读者的沟通。可惜,这种充分放松的幽默,这种有趣味的 “文字游戏”,在当前诗歌界还不多见。我们无意于号召大家都来插科打诨,但在紧张的生活和生存的焦虑感中,放松下来,自嘲一下这些 “背时的爱情” 们,还是有调节精神松弛神经的作用的。严肃的读者,你说我们适当用诗来 “游戏” 一下,不也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