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研究·诗学概念·诗品无异人品
古代诗学概念。意谓诗即人格的体现,学古人诗当首先求其性情神气。语出杨维桢《赵氏诗录序》:“评诗之品无异人品也,人有面目骨體(骼),有情性神气,诗之好丑高下亦然。”杨维桢认为《三百篇》、汉魏以至李杜诗,“其情性不野,神气不群,故其骨骼不庳,面目不鄙,而齐、梁、晚唐、季宋之诗,其面目日鄙,骨骼日庳,其情性神气可知已”。杨维桢论诗有明显的复古倾向,他倡导师古,然又不满意于当时某些人专效古之文辞体格,于是提出“诗品无异人品”的观点,强调汉魏盛唐诗体格高乃其人格高之故,因此学古人诗首先当学古之情性神气,“古者人有士君子之行,其学诚也尚已,故其出言如云水出文、草木出华实也。后之人执笔呻吟、模朱拟白以为诗,尚为有诗也哉? 故摹拟愈偪,而去古愈远”。其门人吴复就此加以解释道:“君子(指杨维桢)论诗先性情而后体格,老杜以五言为律体、七言为古风,而论者谓有《三百篇》之馀旨,盖以性情而得之也。”(《铁崖先生古乐府序》)以诗品与人品相比拟的观点由来已久,《吕氏春秋·音初》云:“君子小人皆形于乐,不可隐匿。”《扬子法言·问神》云:“故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声画形,君子小人见矣。”白居易《读张籍乐府》云:“言者志之苗,行者文之根;所以读君诗,亦知君为人。”这些观点显然对杨维桢“诗品无异人品”之说有影响。但是杨维桢论诗“先性情而后体格”,并非不重视体格,既然“诗品无异人品”,诗格高是人格高的体现,那么诗品、诗格还是非常重要的,学古人诗便不可不学其高古之体格。故他于《赵氏诗录序》又写道:“骨骼未得而谓得其情性,妄矣;情性未得而谓得其神气,益妄矣。”可见杨维桢是诗品与人品的统一论者,既求人品、人格之高,又求诗品、诗格之高,颇有辩证艺术因素,而与理学家重道轻文,认为有德者必有言的观点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