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古往今来,文人骚客们的离愁别恨总与“歌”有关.大抵是因为古人们的一次别离往往需要数年,甚至一辈子的魂牵梦萦。
杨慎那首著名的“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即是在自己政治失意时与自己的妻子黄氏分离后所作。无论吊古还是伤今,才子佳人都不常见,著名的有汉代的司马相如与卓文君那幽幽沁人的罗曼蒂克。而杨慎与其妻黄氏也是不多见中的一对,于是在杨慎贬谪出走的日子里,黄氏操持起家务,除去相夫,开始教子。我猜想,在这对佳人分离的那瞬,黄氏的千言万语,珠珠清泪浑然化为胸中那足以震彻天地的六个字“慎,我等你回来。”而这一等便是一生。我又惊叹杨慎是以怎样的心境写下“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的悲慨绝句。想必他在断壁残垣的滇南古道向北遥望时,也默念“妻,吾于此地生尤佳也,毋忧,定要善自珍重,君安吾心宽矣……”
杨升庵的心境不是谁人都能懂得,但正如白乐天所言“同是天涯沦落人”,于是乎当李义山高声吟唱“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憧憬着与爱人重逢时的喜悦时;当王湾挥毫出“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的思念而身体却不得在外漂泊时;当苏轼发出不能与子由共度佳节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的感慨时;当心如刀割的林觉民写下“意映卿卿如晤”的绝笔时,我相信这些人与杨慎都是心意相通的。当然离歌并不只是这些墨客们的专利,从古丝绸之路上陆续出土的汉代简帛记载了古代普通人的灼灼思乡之情,其中的一封名为《元致子房书》更是反映了戍边将士们生活的艰辛及亲友间感情的炽热。
不过时至今日,由于科技的快速发展,古人们那种心境的滋味我们早已体悟不到,所有应由我们背负的“相思”之苦如今却在我们指尖的划划点点中悄然长逝。虽然离别的歌早已铺天盖地,可离歌背后的真正内涵早已被埋没,当我们信手拈来《十七岁的雨季》《十年》这些耳熟能详的歌曲时,又有谁真正体会到了文字背后的意义?
《从前慢》中“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而歌中所写的在现在早已成了化石。但如果让我选择,我更愿意回到那个大部分人都不屑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