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入路三分
“我们去那玩捉人吧!”
一群孩子跟着一个游戏小霸王风风火火的跑向院子里的一大片桃林。这桃树的疏密刚好,高度对于一二年级的小孩子来说也恰如其分。
果果掉了队。她看见初春的柳枝抽出新芽,在朝阳的映射下更是想把那抹嫩绿纳入怀中。她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美好的春色,沁人心脾的花香都比不上柳树下那个胡子花白的老爷爷带给她的新奇。
站在一旁,累了蹲下,不一会儿再起身,反反复复地。老爷爷终于注意到了这个停留许久的小人儿。
看到他慈祥的笑容,果果也不再拘束,一蹦一跳的到他身边。“爷爷,你写的字好好看喔。咦?我也会写这个字!”“爷爷,这是楷书吗?老师给我们讲过要好好写楷书……”老人的唇瓣一张一合,笑呵呵地回答着小姑娘奇奇怪怪的问题。
毛笔沾着“墨”,挥毫间一个遒劲的行楷“善”跃然于地上。身着单衣的男孩,挺拔了身子,回应着身旁阵阵响起的叫好声。他又沾了“墨”,弹出一个接一个的大字。这字给广场赠了一份热闹,给素有“空城”之名的地域平添了一份人情味。
他的体态,他的神韵,像极了那位仙风道骨的老人。说不定,那老爷爷年轻时也是如此。
“果果,今天怎么来迟了?”小姑娘低下头,手绞着衣角。老爷爷摸摸了她的头,“还以为你不想学了呢,来了就好。”果果扑闪着眼睛,“我是要好好学正楷的。”
光透过桃林,在小姑娘的侧脸留下俏皮的影子。果果盘坐在地上,右手拿着粉笔尽力做到横平竖直,一块砖三个字,不多不少。那认真的模样活脱脱的一个小大人。
不知不觉的,头顶的柳叶经过了盛夏强光的曝晒,越来越脆,有时会掉下几片,踩出“沙沙”的响。小姑娘从垂露竖到雨字头,从一划到十划,写好了不少认识的字,又认识了不少复杂的字。
后来,老爷爷离开了。果果总是会一个人拿着粉笔在地上写写画画,她的耳畔常常回响起那严厉夹着温柔的话语,“先写两个撇,再写点横,一笔一划的,顺序错了,重写。”“左低右略高,左小右略大。”“果果写的真棒,回头爷爷还要你来教了。”想到这些的果果便会更加认真的练字。
再后来,她专门学了书法。
“果果姐,这个哥哥写字和你一样好哎!在路上写字好酷啊。不如你教我练字吧姐。”揉揉捣蛋弟弟的脸,“今天很反常啊?走吧,回家教你。”
男孩让我又忆起那个院子,那条柳荫下的小路,那已逝的过往。粉笔字、毛笔字在地上如雨水般交融,映入眼帘。不由得感叹,脚下是路,路里是“墨”痕。
越来越多的人,不论年龄,不分男女,在巷子里广场上,在有路的地方,凭着浓厚的兴趣,以文字之美宣扬着中华文明和历史成果。
路有千千万万条,它们会随着现代化的脚步不断变更。而文化的传承,就像这写在路上的字,虽不能永恒,可总留有印记。文化的痕,入路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