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源《离歌是对命运的慨叹》抒情高中作文

离歌是对命运的慨叹

论起中国文人的诗,单纯叙事写景的少,抒情诗却不可胜数,而抒情诗之中,又多写生离死别之伤感。每每看到一首送别诗,无论是诗的作者还是诗中作者思念之人,都早已作古,唯独那份凄切哀婉的离情愈显得深沉、扣人心门,让我读着读着声泪俱下。

大约是一年前,我偶然在一篇名为《人生不相见》的科幻小说上偶然读到了杜甫的一句诗:“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在古人的认知里,参宿在西商宿在东,寒来暑往东升西落,永远也无法在天上同时出现,杜甫正是借用这种天文现象来抒发自己羁旅漂泊四海为家,和朋友相知相思却无法相见的悲苦之情。作者也是取这句诗中的意境,创作了一个男女主人公分处商宿和参宿,终于相遇却又不得不分离的故事。这首《赠卫八处士》中绵绵的离愁和悠悠的嗟叹,使我由衷的爱上了古诗中“别离”这一深沉哀伤的题材。

有情人难成比翼鸟:

元稹与薛涛从相逢相识到相离不过数月,但却被彼此的才华所深深吸引,奈何两人无论身世还是年龄都不相称,一段感情遂无疾而终,元稹之于薛涛,颇有些“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遗憾。分别之后,两人常有书信来往,元稹曾深情地为她写下“别后相思隔烟水,菖蒲花发五云高”。尽管后来元稹变了心,但他与薛涛曾经的美好感情纵然跨越千年仍然被这句诗所承载。

陆游在我们心目中大约一直是一位胸怀天下的诗人形象:“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殊不知在他年轻时也曾与唐婉有过一段可悲可叹的爱情故事。年轻时的陆游与唐婉可谓青梅竹马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陆家与唐家也早已定下了这门亲事,婚后两人幸福美满,陆游也一心陪伴妻子无意功名。可陆游的母亲却无法忍受自己的儿子放弃仕途,为使儿子安心读书考取功名赶走了唐婉。后来两人再次相见于沈园,陆游仕途风雨坎坷、怀才不遇有志难酬,而唐婉早已再嫁,这一见再次勾起了两人的情思,于是留下了两首为人千古传唱的《钗头凤》词,两人“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与“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的哀怨,正应了那句“人生无物比多情,江水不深山不重”。

宦海沉浮命运多舛:

唐代的大诗人们,无论是李白、杜甫、白居易、元稹,仕途皆崎岖坎坷,或被“赐金放还”,或屡遭贬谪。纵览唐代文人,只有李白写得出盛唐“开人间之胜境”的恢弘气象,而当李白和杜甫相遇时,李白已名满天下,杜甫还只是个无名之辈。可李白却对他一见如故,情如兄弟,令杜甫深为感动,这也奠定了他们后半生的深厚情谊。后来李白被玄宗赐金放还,杜甫写下了许多思念他的诗句,《寄李十二白二十韵》和《赠李白》都是脍炙人口的名篇。“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成为了后世对李白文学造诣的公认评价,“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则极言李白性格之豪爽,但其中也包含了对李白满腹才华却不遭朝廷重用的惋惜。而元稹和白居易同科及第,终身为诗友。元和十年,白居易因上书请求逮捕刺杀宰相的凶手得罪权贵遭贬江州,远离长安;而五年以前元稹也遭贬江陵,后至通州,两人因遭贬相隔千里又都处偏僻之地,情谊更加深厚,故而当元稹听说白居易遭贬谪,惊讶感伤之余,挥笔写下“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如寒窗”。

辛弃疾曾感慨“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李叔同在《送别》中也写到“人生难得是欢聚,聚少离别多”,人生在世世事难料,甚至聚散也不由己,面对故人无可挽回的离去,一曲曲愁怨的离歌寄托着我们对远行人深深的思念,同时更表达了对命运的无限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