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有益
[前苏联]格·瓦·凯冒克利德哉
我弄不明白,有些人怎么竟然会抱怨我们各种会开得过多。一个人,若不是在会场里,那么在哪儿才最适于发挥才干、显示特长呢?若不是在会场里,那么在哪儿才能够从容不迫、乐在其中地工作呢?最后还要请问,在哪儿才能够如此舒畅、如此高雅地休息呢?
就在不久前,我参加了一个会。忘了是个什么大会,不过反正每个参加者在会上都各得其所。
举例说,我左边有一伙人,总有十二三个吧,在进行一场小小的象棋循环赛。我也参加了进去,不过没能获胜。
我发现那些参加者都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的老手。
我的邻座,一位中年妇女,在用毛线织袜子。一只已经织好,另一只还差那么一丁点儿,全怪执行主席的总结发言还不够长。但是可以谅解他,因为他还似醒非醒。
斜旁边窗口那儿,坐着可爱的一对。就在这个会上,他俩相识了,谈论生活,倾诉衷肠。在休息时间,俩人去民事登记处,交了结婚申请书,回来后吵了一场,在第二次休息时间,又去索回了申请书。
人人都各忙各的,我自然无法一一看清。但在我周围的几米半径以内,人人确实都没有白白浪费时间。一个函授大学生在做习题。坐在前排的一个姑娘,在写着20多页纸的长信。姑娘身旁,有个人脸色严肃,在打草稿,写论文的开头部分。多少人在读着充满智慧的好书?多少人产生了光辉的、有益的思想?多少人设计成了深奥的谜语?多少人在预测曲棍球赛谁得冠军!……
起初,我不免为报告人抱屈:会场里的人们在增长才干、在提高修养、在发挥特长,可怜他却在台上无可奈何地照本宣读。不过后来,我从报告人的面部表情看出,他的思绪早已远离了报告,远离了会场。时而,在完全不该笑的当口,他笑容满面;时而,讲到意思非常显豁的地方,他露出深思苦想的模样。这样的人也不会白白浪费时间的!
忽然,我发现主席团里,最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面目极其苦恼。他手足无措,局促不安。其他的主席团成员,或闭目养神,或同邻座窃窃私语,或两眼望着膝盖,同时翻动着书页。人人各有所好,只有这个坐在边上的人紧皱双眉。
我想其中必有缘故。也许,他遭到了什么不幸,无法向人诉说?休息的时候,我在走廊的一角找到了他,见他焦躁地抽着烟,便问他遇到了什么不痛快的事情。
“您想想看,居然有这么个恶毒的人!”他诉说,“我来开会,特地带了一本厚厚的侦探小说。可我们科室的苏包涅夫,竟推荐我进了主席团。我坐在主席团里,看书就不方便了。那个苏包涅夫真是恶作剧,我可饶不了他。”
我自然很同情这位满腔愤怒的同志,不过对于他的想法却不以为然。如果需要如此,有什么不方便呢?我就熟悉这么一位作家,他天天参加大会,而且总是被选进主席团。请想想看,他那一部部厚厚的长篇是怎么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