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艺美学要略·学说与流派·发愤著书
司马迁提出的关于文艺创作和个人情志关系的一种观点。 《史记·太史公自序》: “夫《诗》、《书》隐约者,欲遂其志之思也。昔西伯拘羑里,演《周易》;孔子厄陈、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而论兵法;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 《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也,故述往事,思来者。” 《报任安书》中也有大抵相同的一段话。足见其发自肺腑,铭刻在心。 《史记》之作,一方面是子继父业,另一方面和他的亲身遭遇有一定的关系。天汉三年(公元前99年),司马迁因“李陵之祸,幽于缧绁”,惨遭宫刑,这使他蒙受了莫大的侮辱与痛苦,于极度的悲愤之中,他想到:孔子因困厄而作《春秋》,屈原被流放乃赋《离骚》,左丘因失明才写《国语》……,这些人都是因不得志,感情郁结,才发愤著书立说。他从中受到很大启发,于是,决心效仿先圣,终于成就了著述《史记》的大业。后人把司马迁的这一观点和做法,称之为发愤著书说。鲁迅先生在《汉文学史纲要》中说: “发愤著书,意旨自激。”著书往往与发愤相关,这是长期封建社会中带有普遍性的规律。因为,一些有正义感的进步的知识分子往往在现实生活中受排斥和压抑,导致义愤填膺或悲愤郁结,这些发而为文章,必然表现为对封建统治者的不满和批判,表达了人民群众的思想感情,从而触及社会生活的某些本质方面。 《史记》从文学角度来看,具有强烈的人民性,与司马迁的发愤著书是分不开的。 “发愤著书”对封建社会中的知识分子有重大的影响,启迪他们在逆境中成就一番事业,对理解文艺理论上文艺家和创作的关系也有重要意义。东汉桓潭《新论》提出“贾谊不左迁失志,则文采不发。”唐韩愈提出“不平则鸣”,宋欧阳修提出“诗穷而后工”,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发愤著书说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