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健雄:成功的最高境界
她一直都是有能力站在最高点的人,就像她的名字“吴健雄”那样——巾帼不让须眉,积健为雄。
吴健雄出生于江苏太仓的一个书香门第,父亲吴仲裔在家乡创办了明德女子职业补习学校。在开明的父亲影响下,她从小就能与兄弟们一样读书识字。1929年,她以最佳成绩由苏州女师毕业,并被保送到东南大学前身中央大学。因为按当时的规定,师范生保送大学需要先教书,服务一年,因此她便进入私立中国公学任教并继续学习。而当时胡适就在这所学校任校长并讲授“清朝三百年思想史”。在一次考完试后,胡适改完卷子就兴奋地对同在公学执教的杨鸿烈、马君武说:“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一个学生,能把清朝三百年思想史阐述得这么透彻,而且三个小时容量的卷子,她两个小时就做完了,我给她打了100分。”杨鸿烈和马君武也不甘示弱,也纷纷说自己班上有个学生总得一百分。结果三个人分别把这个学生的名字写出来一看,居然都是“吴健雄”!
1930年,吴健雄进入中央大学数学系。但因为接触了一些有关X光、电子、放射性、相对论等方面的书籍,意外地被伦琴、贝克勒尔、居里夫妇、爱因斯坦等科学巨匠深深吸引住的她,便在第二学年转到了物理学系。
1934年,吴健雄撰写了一篇《证明布喇格定律》的优秀毕业论文后毕业了,并且马上赴美继续深造。在博士在读期间,她参加了制造原子弹的“曼哈顿计划”,解决了连锁反应无法延续的重大难题,被人们称为“原子弹之母”“核物理女皇”“物理科学的第一夫人”。更有人把她比为“东方居里夫人”。而她的导师、1959年的诺贝尔奖得主塞格瑞则评论说:“她的意志力和对工作的投身,使人联想到居里夫人,但她更加入世、优雅和智慧。”
1956年,杨振宁、李政道怀疑“宇称守恒定律”,但因为做这个实验太困难,希望渺茫,没有人肯帮助他们来证实猜想。就在这个时候,几乎绝望的李政道想起了善于精巧地设计实验的吴健雄。早在1948年,李政道就通过吴大猷老师的介绍认识了吴健雄。吴健雄当时正在一步步地纠正以前β衰变实验的错误。她说,要正确地做β衰变实验有两个重要的秘诀。第一,表面一定要很光滑,没有脏东西;第二,对电子要训练得特别好,使电子不能离散。她说,搞理论的人对电子的观念是用薛定谔方程、狄拉克方程表示,而真正做实验的人是像训练猫、狗一样细心爱护和训练电子。电子训练得好,里面没有杂质,那么从它们的行为测出来的数字就告诉你实在的自然界是怎么回事。她的“训练电子”这个观念让李政道感觉很新鲜,而她实验的结果也让他很佩服。
当李政道和杨振宁找到吴健雄时,吴健雄已经和丈夫——同是科学家的袁家骝买好了返回中国大陆的船票,她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回过祖国了!但是这项极富挑战意义的实验吸引了她,袁家骝也积极支持她,他退掉了一张船票,只身一人回国。而吴健雄的实验小组成员们却不当一回事地出去度假了。
不管别人如何不看好这个实验,最终,在吴健雄的坚持下,她领导着实验小组成员们,经过一次又一次调整,终于成功地推翻了物理学上屹立不移30年之久的宇称守恒定律,证明了杨振宁和李政道的理论。当1957年1月15日下午,哥伦比亚大学物理系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这个消息时,立即在全世界引起轰动,人类对物理世界结构看法的突然解放势不可当。因为他们指正了过去科学家所犯的严重错误,瑞典皇家科学院立即将1957年的诺贝尔物理奖分别颁发给杨振宁和李政道两位博士。
华裔作家李·伊得逊对吴健雄推崇备至:“谈到杨振宁和李政道在物理学上的杰出成就,便不能不提及另一位女性物理学家吴健雄博士……”而在杨振宁、李政道获得诺贝尔奖之后,曾经教过吴健雄的诺贝尔奖得主、美国“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就公开表示,吴健雄也应该得到这项荣誉。
人们纷纷为吴健雄不能成为诺贝尔奖得主而抱不平,为西方对东方的偏见、对东方女性的偏见而呐喊。十多年后,以色列人设立了沃尔芙奖,它专门为那些公认的应该得却未得到诺贝尔奖者而设。而吴健雄,就是该奖第一位得主,奖金甚至超过了诺贝尔奖。历经数十年奋斗,为世界现代物理学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的这位“世界物理女王”,先后获得的各国政府及世界著名大学颁发的荣誉、学位和奖励等多得两页纸都写不完。1990年5月7日,中国科学院紫金山天文台庄重宣布:将新近在太阳系里发现的编号为第2752号小行星,命名为“吴健雄星”,旨在表彰吴健雄在高科技领域对人类所作的贡献。
当很多人都为吴健雄为别人得诺贝尔奖当了“人梯”而感到不平时,吴健雄却始终认为自己只是个平凡的东方女性。在她看来,如果诺贝尔奖是树上的金苹果,摘到金苹果的人风光,而作为梯子的她,也同样无上光荣,因为成功的喜悦是一样的。谁说没得诺贝尔奖就不是真正的成功呢?她早已达到了成功的最高境界。这个高度是多少?一个“人”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