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是中国古代体育发展的障碍
数千年来,和刚直有为、和谐、中庸等民族精神中的一些基本内涵一样,“静”的思想观念也渗透在中华民族文化精神的各个方面;“静”的思想观念,不只在整个民族的心理结构上留下了深刻的印痕,也在中国古代体育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它直接影响了中国古代体育的内容、方法和规范化过程,也影响了中国古代体育的发展,并有许多方面扼杀了体育,尤其是竞技。
“静”,出自中国古代哲学的“本源论”,把宇宙万物万事之始与终,都“归根曰静”;静既是根是源,也是归宿。先秦时期的老子和庄子从“道”为宇宙万物的本源,导出“静”是“道”的一种基本性质,因而主张“清静为天下正”。在人的规范上则要遵循“清静无为”的法则。随后两千多年,这一哲学观念在不同历史时期显现在社会规范的各个方面,不断地但又有所间断地影响着体育。
当然,这“静”的观念,并非是“动”的简单的对立面,它要“周行而不殆”,不是凝固僵化停滞不动,正如王夫之《思问录》解释的“静者静动,非不动也”。静是动的一种最符合客观规律的形式。欲达“静”的最高境界,则必“无为”、“淡”、“漠”、“虚”、“调”,作到“和顺以寂寞、质真而素朴、闲静而不躁。”因此,作到这点就必须“内安诸己”,才能保持“真全”。
哲学观念的“静”必然要被用于人生的规范上,产生了一种“性静说”,如《礼记·乐记》所说:“人生而静,天之性也”。于是,孔子及其门生便制造出“仁者静”;于是,儒道各家便取得了一定范畴的观念统一,均把“抱神以静”当作为人之本,把“静则神藏”作为养生之道。
这样,就使中国古代体育的规范走上了与西方完全不同的轨道。——重“养心”而轻“养形”,如北朝时刘昼《刘子·精神》一书中所言:“形者心之器也,心者形之生也,神者心之宝也。故神静而心和,心和而形全;神躁则心荡,心荡则形伤”。但他们所言之“静”,又不绝对反对动,只是动需符合静的原则,正如清代曹庭栋《养生随笔》所作的解释:“静时固戒动,动而不妄动,亦静也”。而动必须做到“顺”、“适”、“和”、“安”、“节”、“调”才行,即如《灵枢·本神》所说的:“智者之养生也,必须顺四时而适寒暑,和喜怒而安居处,节阴阳而调刚柔,如是则辟邪不至,长生久视。”本着这些宗旨,在体育规范上便突出强调“养”,而不过于强调“练”;突出强调运动形式之平和礼让,而不提倡激烈竞争;突出强调个人自我修养,而不重视集体竞技与强化训练。因而使竞技体育一直发展不起来,使较激烈的体育运动形式或项目即使兴起也会衰落消沉,如汉代的蹴鞠,唐代的蹴鞠和马球等,终于绝迹失传了之!
“静”的观念确实使中国古代体育具备许多有别于西方体育或优越于西方体育之处;但它也确实在某些方面对体育的发展起到了阻碍作用,甚至是扼杀了体育!
近年气功、静坐之类又盛,但愿不要重蹈历史之覆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