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不曾亏欠每一个努力的人

7.世界不曾亏欠每一个努力的人

学着不去在意这个世界的看法,你将活得更自在,也将在成就自我的道路上,少那么一些障碍。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世界开始喜欢给人贴标签了。比如:一个28岁还没结婚的女青年,大家都会叫她“大龄剩女”;一个家境一般,从乡下进入城市打工的男青年,大家都会叫他“凤凰男”;而一个平日里喜好阅读、音乐、电影的人,大家则喜欢把他们叫做“文艺青年”。

更要命的是,很多提及以上“种类”的文章,大多对其持有贬义——剩女很可悲,凤凰男走哪都被人看不起,至于文艺青年,哼哼,你就作吧。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似乎每个人都很享受给别人贴标签的感觉,而对于其他人来说,自己也成为某个标签的一分子,被妥妥地放进一个固定的人生模块里。


记得前阵子跟朋友一起去电影院看《黄金时代》,散场之后朋友迫不及待地跟我说:“像萧红那么有才华,长得也不差的一个女人,明明可以过相对来说不错的生活,却落得个无依无靠一世飘零,最可恨的是居然几次三番被男人抛弃,这真是……”

另外一位女性朋友立马高声附和:“文艺女青年果然作的一手好死(诗)!”

听见这样的话,我暗自笑笑,不再多言。当晚,夜入三更,我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自1932年,萧红结识萧军——她人生中的第一笔感情孽债起,慢慢梳理她的辛酸历程,直到1942年她因肺结核病逝于香港。这短短的十年,萧红在感情上经历了几场大的波折,因战事不稳四处漂泊,身心俱疲,她却写出了享誉文坛的《呼兰河传》。

但遗憾的是,多数现代人对她的感情经历侃侃相谈、乐此不疲,却鲜有人去关注她同样倾注心血的文学巨著,甚至对此嗤之以鼻。乃至我身边的一些自称文学爱好者的人,在谈起萧红时,也总说她实在太文艺了,甚至把自己的人生都以这种方式断送掉了。

我真想知道,如果萧红知道后辈人习惯更多地以感情经历来评价她这个人,那么她又会怎样看待自己的人生……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我也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仔细回想,学童时也曾为了得到老师手里的“小红花”,不惜课下主动打扫卫生、帮助同学;升入大学,为了取得一份令人称赞的成绩,不惜投入更多时间学习;进入社会,为了打扮得体受人尊敬,开始学着化妆,看时尚杂志。似乎要有别人的注视,我们才能更愉快地奔向前程。

同样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很怕在艰苦奋斗的路途中,永远少了所谓观众支持的身影。很长一段时间里,甚至会因为坚持一件事却总得不到回应而怀疑人生,甚至焦虑到失眠,整夜整夜地逼问自己一切有何意义。

也有太多太多的时候,因为身边人反对的声音,而终于默默地放弃了自己一直想要去做的事情。比如旅行,比如换个真正感兴趣的工作。

直到后来,我遇见一个人,姑且把他称为虚吧,因为他给自己起的笔名里,有一个“虚”字。今天,我仍清楚地记着他跟我讲这个名字的由来时,眼神里充满的那种深邃。

虚说:“真真假假,人生皆在虚实之间,去做,可能终有一天会实现;不做,梦想也永远只是一个梦——人要先把自己看成一个独立个体,世界才不会将你‘归类’。”


虚像谜一样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生活在这座节奏紧张的城市,大多数时间我们各自忙各自的生活,极少能有机会聚到一起聊天。

我一直很想多了解虚一点,因为我笃定他是个有故事的人。直到我在他的博客上,翻到一篇文章,写的是他来北京之前,在广东东莞的一段流浪生活。

虚像大部分出生于大西南的人,家境贫寒,父母为了照顾生计常年在外打工,他从小就成了不被生活温暖的“留守儿童”。他随爷爷奶奶生活到16岁,终于因为家中没钱供他读书而就此辍学。虚像他的父母一样,背起行囊远走他乡,开始独自谋生。

虚把广东东莞选作人生第一站。这也是他第一次走出大山,他不知道东莞是什么样子,在哪里,只是从爷爷口中打听到了父母在这座城市打工。只可惜爷爷奶奶上了年纪,怎么也记不起父母工作的具体地址。

东莞太繁华了,街道太宽阔了,各种店面、商品琳琅满目。

虚第一次看到如此与众不同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能去哪里。然而坐了30多个小时的火车,他早已饥肠辘辘疲惫不堪,只想着能快点找到个愿意“收留”他的地方,好好地吃上一餐饭。

走了几条街道,终于有家电子厂因最近急招工收留了他。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全年无休,不加班的情况下一天工作12个工时,月薪1300块。为了填饱肚子,他坚持了下来。

虚从小热爱文学创作,下班一有时间就写写文字,买不起纸笔,就用捡来的断粉笔头在周边废弃的墙壁上写。数额不多的工资,除了按月拿出一部分邮寄回老家,剩下的几乎全部买了书籍。

涂涂抹抹中,虚在工厂里一待就是两年。

那时候,一些年纪比他大的流水线工人,总是拿他业余创作这件事嘲笑他:“哎!我说你可别写啦,每天上完工累得够呛,你还有闲情写这玩意,要能写出名,你也不至于在这待着啦!”还有一些人说他是“装有文化”,笑他明明大学都没上过,还愣去搞这些个知识分子干的活儿……

但虚从不为所动,尽管那时候他也不确定自己将来一定就能做份相对“高级”的工作,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两年后的一天上午,虚走进老板的办公室,把一张字迹工整的“辞职报告”放在老板面前。老板拿起辞职报告扫了一眼,整个房间的气氛开始变得严峻。由于当时并不是“招工季”,老板为了挽留,同意年底多给他一个月的工钱,但虚执意要走。

在他两脚踏出办公室的门槛时,他听到老板在里面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你小子要能找到比这更好的工作,我名字倒过来写!”

之后,虚去了湖南,那有一家杂志社正在招聘编辑,他是从网上得到的消息。像往常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但还是决定试一试。

没想到,两轮面试过后,虚从一大堆有学历的应聘者中脱颖而出。人事经理拿来合同跟他签字的那一刻,虚还好似在梦中。只是那一刻,他确定相信了,自己的看法比世界对你的看法更为重要。


今天的虚,已经是北京某家大型文化公司的策划经理了。

虚有篇文章这样写道:“很多人需要获得别人的肯定、鼓励以及支撑,才有勇气开辟自己的新天地,于是在这条寻找自我、成就自我的道路上,一多半人死在了别人对自己的冷漠、孤立和嘲笑上。”

“但他们却无一例外地忽略了,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完全独立的思想、观点和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只有那些真正相信自己,肯定自己的人,才能顺利绕过世界布下的‘分类陷阱’,成为真正想做的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没人能知道——你到底行不行!”

虚的故事使我惭愧,他后来问我:“你能想象的到吗?按照世俗的看法,我这样一个出生在落后地区、贫困家庭的小孩,命运给我的安排似乎就是早早辍学,老老实实地在底层打工,靠着微薄的薪水艰难地养家糊口——直到耗尽余生……”

“可今天的我通过自己的努力,在这座繁华的一线城市有了自己的房子、车子,甚至可以把爸妈从社会的底层解救出来,接他们到大城市生活。因为我始终都相信,我的人生只有我说了才算,世界怎么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的,人生原本就存在很多的可能性。虽然上天并没给予大多数人优良、富裕的生活条件,但只要努力,你终可以通过扎实的奋斗,一步步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

学着不去在意这个世界的看法,你将活得更自在,也将在成就自我的道路上,少那么一些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