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只是TA寂寞时的备胎

没错,你只是TA寂寞时的备胎

坏男孩就像那只流浪猫。他们会在自己需要的时候放肆地踏入你的生活。而你,在他们需要的时候,是可以供他们停靠的港湾;在他们不需要的时候,就变成了阻碍他们飞翔的窄巷。

2014年12月7日。

农历甲午年,十月十六,大雪。

这一天,没有想象中的大雪纷飞,但天气依然干冷。如果你带着一身热气从车里走出来,会感觉凌厉的风迎面刺过来,羽绒服表层迅速冷冻。你必须疾步冲向带有暖气的屋子,否则你晚餐吃的红烧鱼都有可能变成冻鱼,在胃里搁上一夜。

而此刻,我就在这样隆冬的夜里走着。我是来拜访一位好友,她住在北京一幢旧式的居民楼里,这里没有地下车库。我好不容易在狭小拥挤的院子里小心翼翼地停好车,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开始寻找她家的单元门号。

“小莉—”循声望去,朋友已经下楼来接我了。省去寒暄,两人都戴上羽绒服的帽子,裹紧衣服继续走路。快要走到一个单元门口的时候,树丛里忽然跑出来一只猫,站在离我们十米远的地方喵呜喵呜地叫着。我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天生怕猫怕狗怕各种小动物,这会儿只能躲在朋友的身后,怯怯地说怎么办怎么办。

只见朋友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吃的放在旁边的水泥石阶上,趁着猫低头吃食,她拉着我迅速往楼门口走去。当我长舒了一口气,关上单元门的时候,却发现这只浑身黑黝黝的家伙,居然也跟了进来,这次它没有叫,而是瞪着一双圆滚滚的猫眼看我们。我们走它也走,我们停它也停。朋友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包吃的放在地上,然后按了电梯准备走。这猫好像得了灵通似的,看都不看地上的食物,跟着我们就进了电梯。无奈,我们只能又出来。

我看傻了,听说过冬天流浪猫很冷,喜欢钻车底下什么的;想跟着人回家的,我还是第一回遇见。

只见朋友蹲下来,摸着这猫咪的头,柔声对它说:你乖,明天我再给你带吃的来,好吗?不要跟着我了好吗?我是不会带你回家的。

结果好像并不理想。猫还是再一次跟我们上了电梯。电梯停在了四楼,我们和猫一起出了电梯,朋友又一次掏出了猫粮,这一次猫咪在楼道温柔的黄灯下满足地咀嚼起来。朋友拉着我的手,快速从安全通道出去,关紧了安全门,我们一口气跑下了两层,到了她的家里。进屋后,朋友没有开灯,我们俩坐在黑乎乎的客厅里,半天没有说话。终于我打破了沉默:亲爱的,我怎么好像听到那只猫在叫啊……

于是我在黑暗里听到了另一种声音,那是朋友低低的哭泣声。她告诉我,去年的这个时候,她收养过一只流浪猫。也是这样的隆冬,她拗不过一只猫的死缠烂磨,讨好卖萌,把它带回了家。那是一只脏乎乎、秃毛的猫咪,她给它洗澡,为它梳毛,带它去体检,甚至在客厅向阳的地方给它做了一个窝。她好像和猫特别有缘分,平日里那些猫就喜欢跟着她,她也喜欢给它们带一些吃的。

这只猫也没有辜负她的厚爱,给了她许多快乐:看电视的时候依偎在她的怀里,两个生命一起八卦着别人的故事;深夜加班的时候,猫咪静静地卧在她的书桌上,写得乏了,还能摸摸猫咪的头,看着它皱起的鼻子逗逗乐;回家的时候,钥匙一插进锁孔就听到猫咪挠着门板欢迎她;出门的时候,多了一句道别,多了一份牵挂。

就这样冬去春来,过了三四个月,猫咪从之前的瘦骨嶙峋变得健康结实,毛发油亮,叫声洪亮。朋友对它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从一个收容者、一个施救者,变成了它的朋友、亲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依恋着它,依恋着它暖融融的陪伴和满屋子奔跑的生气。

就在朋友已经完全接受了猫咪的存在,并且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时候,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这只猫消失了!那天朋友下班回家,发现窗户洞开。它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打一声招呼,什么也没有带走,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净净!除了屋子里的猫粮和客厅里的猫窝,甚至都让人怀疑它到底有没有来过。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当初是它自己要来,追着我,赖着我,等我接受它,喜欢它了,它却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它是要自由是吗?那天寒地冻的,它跑到我家求我收留它的时候,怎么就不要自由了?”说到这里,朋友声音中已经有了遏制不住的愤怒与憎恨,还有更多的,痛心与无奈……

我紧紧地抱着她的肩膀,用我仅有的力量,让她不要抖动得那么厉害。我始终没有说一句安慰她的话。因为我知道,这是一段怎么样的过往。

我和朋友曾经是一个单位的同事,那时候我们都刚刚大学毕业,合租在一间房子里。我们朝夕相处,形影不离。忽然有一天有个男孩来楼下接她上班,大家都没有车,所谓接她上班,无非是跟她一起走到公交车站,再一起坐公交车,一起到单位。我知趣地要退场,朋友拉着我说:“别,我不喜欢他,烦人。”

于是就这么三人行了一段时间。慢慢地我发现,朋友没那么不喜欢他了,他们在路上开始拉着手,在车上开始挤一个座位,下了班开始一起回家里做饭,吃完饭,朋友开始不再着急催促男孩赶快走了。

我当然还没有笨到等那个男孩找我谈话,自己找了个理由搬走了。离开那天,看着他俩依偎着在门口送我,我的心里暖流涌动。我觉得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亲爱的女孩有了自己的家。

故事的结尾大家可能都想到了。男孩在某一天失踪了。带着他的几套换洗衣服,消失在那个迷茫的城市里。电话关机,QQ离线,而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工作地点。因为他从来没有所谓的正式工作,一直靠帮别人做设计赚取一些收入,没有活的时候,都是我朋友的工资在支撑他们的生活。

如果走入一段感情需要很长的时间,那么走出来,可能需要一生。我想我的朋友在经历了这一次被突然失踪的厄运以后,一定像中了魔咒一样地恐惧着这样的命运安排。不知道是不是吸引力法则在起作用,越是恐惧的事情,越会发生。

坏男孩就像那只流浪猫。他们会在自己需要的时候放肆地踏入你的生活。他们把霸道扮演成率性,把自私化装成固执的爱,把对温暖被窝的渴望包装成对你的温柔着魔。他们需要降落的时候,就会采取疯狂措施紧急迫降。因为追求短期效应,各种浪漫卖萌,时间成本,情感成本,金钱成本,在所不惜。当他们渴望蓝天的时候,他们的离开会比当初降落还来得干脆利落。他们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对自由的渴望,听上去多么美好。而你,在他们需要的时候,是可以供他们停靠的港湾;在他们不需要的时候,就变成了阻碍他们飞翔的窄巷。

那晚,我陪了朋友良久。

深夜里,当我驱车行驶在并不拥挤的四环路上时,心里响起的是朋友低声的哭泣和那只猫无助的哀鸣。而我,什么也做不了。

当我在地下车库停好车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朋友发来的微信。

“我把那只猫找到了,带它回家了。”

我打了好几行字,又删掉,最后只写了一个“哦”。

过了很久,手机又响了,是一条微信。

“猫可以,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