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三本书

《阿登1944》(Ardennes 1944),由维京(Viking,an imprint of Penguin Books)出版,是著名二战战史作家托尼·比弗(Antony Beevor)2015年的新作。1944年冬,德国战败已成定局,以美国为首的西方盟军光复巴黎,东线苏联红军已攻入德国本土,摧枯拉朽,势不可当。希特勒孤注一掷,调集德军最后的精锐,在法国阿登地区对美军发起攻击,史称“阿登之战”。由于天气恶劣,美军空军无法起飞。德国党卫军精锐装甲师所向披靡,打得美军抱头鼠窜,望风披靡。但天气转晴之后,美军大批战机出动,炸得德军坦克东倒西歪,德军龟缩一隅,不敢出动。美军转败为胜。自此之后,德军在西线战场再也无力发动攻击。

《阿登1944》英文原版封面

《阿登1944》披露了新史料。比如,德军杀俘虏,美军也杀俘虏,而且是美军高级将领怂恿杀俘。再如,在戴高乐的恳请之下,美军第28师在巴黎武装大游行——不是为了震慑德军,而是为了震慑非戴高乐派的法国抵抗力量。但《阿登1944》一书的重要意义在于,西方近年刮起一股翻案风,妄图夸大盟军在对德作战中的作用,《阿登1944》就是其中最新的代表作。

《谍海红颜》英文原版封面

《一个非常危险的女人》(A Very Dangerous Woman)是Oneworld出版社2015年出版的写实传记,是苏俄时代一位乱世佳人的故事,书名不妨译为《谍海红颜》。莫拉·布德伯格(Moura Budberg)是立陶宛的一位公爵夫人,“十月革命”后同时为英国情报机关和苏联情报机关效力,最后定居英国,终老他乡。

莫拉与高尔基同居多年,被视为事实夫妻。莫拉天生丽质难自弃,很多文坛老将为之神魂颠倒,心猿意马。高尔基、英国作家W. H.威尔斯(Wells)和伯特兰·罗素(Bertrand Russell)都有经典传世,为人指点迷津,自身应当有坐怀不乱的定力,但都拜倒在莫拉的裙下。或许,如钱钟书先生在《围城》中所言,老房子失火更没有救。但莫拉真正倾心的是英国间谍格罗伯特·布鲁斯·洛克哈特(Robert Bruce Lockart)。

《谍海红颜》一书的两位作者是德博拉·麦克唐纳(Deborah McDonald)和杰里米·德龙菲尔德(Jeremy Dronfield),一位是学者,一位是记者,两人联袂著书,既有学者的严谨考证,又有记者的妙笔生花。

《行动的勇气——关于危机和危机后的回忆录》(The Courage to Act—A Memoir of a Financial Crisis and its Aftermath),2015年由Norton出版社出版。英文书名中的“勇气”一词前还加了定冠词“the”,特指专属勇气,应当是特指专门属于作者伯南克的勇气。这位美联储前主席确实余勇可贾,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为华尔街银行海量送钱。但华尔街对其仍有微词,指责其对雷曼兄弟公司(以下简称雷曼)见死不救,结果引起连锁反应,造成金融海啸。伯南克现在也承认,当时应当救雷曼,但2008年他公开表示,雷曼咎由自取,政府没有必要援手。在其回忆录中,伯南克又改口,坚称当时是真心要救雷曼,但苦于力不从心,爱莫能助。他担心承认无力救雷曼,势必引起市场恐慌,所以才说了违心的话。

伯南克没有任何自我批评的精神,不遗余力地自我辩解,自我吹嘘,没有对资本市场和美国劫富济贫的制度提出质疑。如果用一句话为此书批注,那就是“伯南克是资本市场死不改悔的当权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