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到底为什么写《巴黎圣母院》》

长期以来，《巴黎圣母院》被认为是表现宫廷和教会对平民迫害的鸿篇巨制。真的是这样的吗？我们读过就知道，法国的“七月革命”只是小说的背景，小说的主线是爱情，这又和雨果自己的爱情纠葛不无关联。





圣伯夫（1804—1869）是法国的一位文学评论家，他在雨果的《颂歌集》出版以后在众多的反对声中写文章赞扬了雨果的天才，并提出了一些非常中肯的意见。雨果引为知己，很快与之成为了无所不谈的密友，甚至把他引进了自己的家庭，这就为日后的一切埋下了祸根。

在雨果写作期间，圣伯夫用温馨顺从以及诗歌情书打动了雨果妻子阿戴尔的芳心，纸里包不住火，雨果很快得知自己引狼入室，圣伯夫竟和自己深爱的妻子私通！这让他极度痛苦，他内心的挣扎都投射在这部长篇小说里了。小说中，爱丝美拉达救下的流浪诗人甘果瓦很明显就是雨果本人，美丽善良的爱丝美拉达有阿黛尔的影子。于是，有人说卡西莫多这个丑八怪是在影射圣伯夫，那么，他内心的善良又作何解释呢？

弗洛伊德曾说：“作家们总喜欢根据自我观察把自我分裂成许多个部分的自我，结果在好几个主人公身上把自己精神生活的冲突具体地表现出来了。”雨果怨恨圣伯夫吗？《巴黎圣母院》出版后，他仍然给圣伯夫寄了一本，虽然圣伯夫显然不会喜欢这本书。我们仔细看小说，并不能轻易得出结论说弗罗洛或者弗比斯就是圣伯夫，在《巴黎圣母院》中，雨果并没有简单地将怨恨投射在某一个圣伯夫的替代品身上，而是更像福楼拜一样在剖析自己。很大程度上，小说《巴黎圣母院》中三男一女的主题本来就是雨果在现实中混乱困境的折射，这几个男人形象又分别代表了作家的几重人格。

雨果多么希望自己能像卡西莫多那样单纯，卡西莫多对爱丝美拉达的爱是不计回报的，他的心中没有妒忌和欲望，而这两者正在现实中折磨着雨果本人。

诗人甘果瓦是唯一与爱丝美拉达有合法关系的男人，可是，这个丈夫只是名义上的，当甘果瓦即将被绞死时，是爱丝美拉达为他向头人求情，头人让甘果瓦必须做爱丝美拉达的丈夫，爱丝美拉达爱的人不是他，而是英俊的骑兵上尉队长弗比斯。

真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花花公子弗比斯轻易就俘获了吉卜赛女郎的芳心，看上去，弗比斯应该就是圣伯夫的化身。可是事实却是，真正的那个花花公子恰恰是雨果本人！雨果一生对女性有着强烈的兴趣，从上流社会的贵妇到平常的女演员，从崇拜他的少女到各种轻佻的女人，他终生都怀着强烈的兴趣。据说与他有过关系的女性达150余人之多！在流亡期间更是几乎达到了来者不拒的地步。所以，神父弗罗洛的专横和自私，他强烈的占有欲和嫉妒心，或许也正是雨果内心的真实写照。

《巴黎圣母院》出版两年之后，1833年初上演的剧本《吕克莱斯·波吉亚》使30岁的雨果邂逅26岁的女演员朱丽叶·德鲁埃，两人很快坠入爱河。

1851年，朱丽叶得知雨果竟然在与她交往期间还有另一个情妇莱奥尼，而且已经相好了七年之久，朱丽叶近乎绝望！尽管如此，她还是选择追随雨果，在之后长达30年的时间里，朱丽叶都对雨果忠贞不贰，即使雨果被迫流亡海外的19年间，她也不离不弃。

在现实生活中，不存在什么男版的卡西莫多，却真实存在着一个和爱丝美拉达一样漂亮善良的风尘女子，还是一个女版的卡西莫多！

朱丽叶给雨果写下了这样的情书：

您知道，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您能向我敞开您家的大门！这不仅满足了我的好奇心，而且使我认识了您生活、爱恋和思考的地方。可是为了不对您撒谎，我必须告诉您，这次拜访带给我的却是忧愁和可怕的沮丧！我更深切地感到，你我离得多远，我对于您又是多么不谐调！错不在您，我可怜的心肝，也不在我，又似乎是我的错。我不能荒唐地把不幸过多地归咎于您，但亲爱的，即使不是这样，我还是想向您倾诉：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最可怜的女人。只要您还有一点可怜我，就请您帮助我逃出这忍辱负重的窘境。这是一个同时折磨我的精神和肉体的境地。请求您帮助我站起来，我善良的天使。我要依赖您，依赖未来！我求求您，求求您。

即使没有名分，她与雨果同甘共苦，而且不辞辛苦地为他抄写《悲惨世界》和《历代传说》等大量书稿，最终得到雨果妻子阿黛尔的理解和认同。1864年，阿黛尔甚至邀请朱丽叶一起与穷孩子过圣诞节，后来还亲自看望她，她们从此正式来往了。

这是《巴黎圣母院》这部小说背后不为人知的一面。

小说的最后一章是《卡西莫多成婚》，人们发现了卡西莫多和爱丝美拉达抱在一起的骷髅，一旦分开，就化为尘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莎士比亚《罗密欧与朱丽叶》最终的结局，那是最坚贞的爱情，至死不渝，代表了雨果的理想，可惜，那也只是理想而已。

□ 5月4日《北京晚报》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