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叔伦《从军行》壮志凌云诗赏析

从军行

戴叔伦①

丈夫四方志,结发事远游②。

远游历燕蓟,独戍边城陬③。

西风垄水寒,明月关山悠。

酬恩仗孤剑,十年弊貂裘。

封侯属何人,蹉跎雪盈头。

老马思故枥,穷鳞忆深流。

弹铗动深慨④,浩歌气横秋。

报国期努力,功名良见收。

⊙【注释】

①戴叔伦(732—789),字幼公,一作次公;又作名融,字叔伦,润州金坛(今属江苏)人。官至抚州刺史、容管经略使。有《女耕田行》、《屯田词》等名篇。后人辑有《戴叔伦集》。《全唐》存诗二卷。

②结发:指成年。

③陬(zōu):僻远的地方。

④弹铗(jiá):击剑把。据《战国策·齐策》记载,冯谖为孟尝君门下客,曾多次弹铗而歌。后世以“弹铗”喻生活穷困,求助于人。

⊙【赏评】

这是一首边塞诗,表达了诗人渴望建功立业、杀敌报国的愿望,也隐含着对边疆困苦、朝廷寡恩的批评与怨恨。

诗的前四句叙写从小志在四方,结发之年就开始远游,游历到边疆独自戍守、为国效力。“西风”两句转为描写边疆特有的景象:西风萧萧,垄水冰寒;明月凄凄,关山悠悠。由此也引发了思索:为报恩而十年戍守边城,身穿的貂裘都破旧不堪了,但现在还是边疆士卒,那封侯的奖赏到底给了谁?而自己只能任由岁月蹉跎,落得白发满头。老马也会思念故枥,鱼老了会回忆那水流深处。物犹如此,人何以堪?但主人公并不由此而消沉,而是弹铗高歌,振奋精神,认为只要更加努力,功名利禄就会随之而来。

此诗全凭情感的变化来组织材料,先为回顾自身的经历,然后由经历而引发思考,发生了疑问:自己多年戍守边疆,现在依旧未见封赏,那到底谁被封侯了呢?有对边疆困苦的感慨,更有对赏赐不均的愤慨。接着又转为深深的故乡之思。但最后又振作了起来,有豪壮之语。

⊙【诗评选辑】

①元·辛文房《唐才子传》:(戴叔伦)诗兴悠远,每作惊人。

②清·沈德潜《唐诗别裁》:高仲武谓叔伦骨气稍轻,晁公武谓唐史不能称其诗,正以少其绵弱。然尔时诗格日卑,幼公已云矫矫,余不能人云亦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