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株林》诗词解析

株林

“胡为乎株林(1)?从夏南兮(2)?”“匪适株林(3),从夏南兮!”“驾我乘马(4),说于株野(5)。乘我乘驹(6),朝食于株(7)。”

【译诗】“国君为什么对株林频往频返?难道是为了那个小杂种——夏南?”“国君不是为了去株林而去株林,却是为了追逐夏南而追逐夏南?”“驾上我那一日千里的四匹大马,停车憩息在株林那儿的山野之下。驾上我的千里驹,直奔株林,株林的痛饮,就在明天早晨!”

【解析】关于此事,《史记》记载:“陈灵公四十年,灵公与大夫孔宁、仪行父都和夏姬私通,穿着她的内衣彼此在朝廷上炫耀嬉戏。大夫泄冶劝谏:‘君臣都贪好女色,百姓以谁做榜样呢?’灵公告诉二位大夫,二位大夫请求杀泄冶,灵公没有阻止,泄冶就被杀了。灵公十五年,公和二位大夫到夏家去喝酒,和他们开玩笑:‘夏征舒长得很像你们!”二位大夫说:‘也像您啊!’征舒很生气,等到灵公喝完酒出来,就在马房门口埋伏弓弩,射死了灵公,孔宁、仪行父都出奔到楚国。灵公太子午出奔到晋国。征舒自己即位,号称陈侯——夏征舒原来是陈国的大夫;夏姬是御叔的妻子,征叔的母亲。”(录自台湾黄盛雄教授《陈杞世家》译文)

《诗序》说:“《株林》,刺灵公也。淫于夏姬,驱驰而往,朝夕不休息焉。”所指史实与诗中“夏南”相吻合,故可信。朱熹说:“《陈风》独此篇为有据。”指证指实,自可信之。朱熹评论此说:“盖淫于夏姬,不可言也。故以从其子言之,诗人之忠厚如此。”因“不可言”,朱夫子也就“不言”,聪明之至。诗中说“从夏南兮”,并非由于忠厚之德,乃“巧设隐语,意含讽刺,钟惺所谓‘疑疑信信,隐隐明明,极得立言之法’”是也,可惜朱夫子就没看出此法。“从夏南兮”,是一种幽默的隐机。“夏南者何”?乃是这场淫行的象征,故如此说来,既明确,又含蓄;既犀利,又风趣;既信达,又文雅。且一问一答,先装胡涂,后也不直说,言者闻者,心照不宣,实在是幽默文学之典范,叹朱夫子之不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