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水调歌头咏梅》咏梅花诗鉴赏
李处全
微雨眼明处,春信著南枝。百花头上消息,为我赴襟期。松下凌霜古干,竹外横窗疏影,同是岁寒姿。唤取我曹赏,莫使俗流知。
对风前,看雪后,总相宜。碧天如洗,何许羌笛月边吹。一段出群标格,合得水仙兄事,千古豫章诗。鼎鼐付佳实,终待麦秋时。
李处全的这首《水调歌头》以梅花为咏题,笔调流畅,激情饱满,给人以“豪气未除”的感觉。
词的起首二句开门见山,从写梅花初开落笔。时值早春,经过一场酥雨的浸润,梅枝上在严冬就开始孕育的骨朵终于绽 开了耀眼的鲜花,虽然尚未满树遍开,但几枝数点已是可证明:春天又回来了。“南枝”特指南面向阳的梅枝。宋朱翌《猗觉寮杂记》载:“梅用南枝事,共知《青琐》、《红梅》诗云:‘南枝向暖北枝寒。’……”接下来二句说梅花冠百花之首凌寒而开,恰称词人的怀抱。写到这里,本可以紧接“唤取我曹赏,莫使俗流知”二句,因为词人夙昔怀有赏梅的心愿,南枝既已著花,岂容再作耽搁?但词人却将笔锋略略一顿,转写梅花的形态。松竹梅素有“岁寒三友”的美称,词人巧妙地运用陪衬手法,将梅花的“古干”、“疏影”置于“松下”、“竹外”,使梅花在苍松翠竹的掩映下愈显俏丽姣妍,不同凡俗。写明了这层意思,则下文的“赏”字下得才更有着落。“唤取我曹赏”盖为写实之语,“我曹”即我辈,指当日与词人志趣相投的一班人。词人在作完这首词后,接着还步同韵写过另一首《水调歌头》,其小序云:“前篇既出,诸君皆有属和,因自用韵。”《满庭芳·初春》词中也写道:“有吾曹我辈,把酒寻诗。”这些都说明“我曹”是有具体所指的。
词的过片,仍就着“赏”字运笔。风前雪后,梅花的姿色永远是那么美丽,那么动人。一个“对”字,一个“看”字,生动地活画出词人爱梅难舍的性格。“碧天如洗”二句更是创造出一种月下赏梅的清雅气氛。在代笛曲中有《梅花落》一曲,故咏梅诗词中也常常荡漾着悠扬幽婉的笛声。借着朗朗的月色,伴着袅袅的笛声,观赏着梅花清瘦的姿影,真可谓赏心乐事,宋戴晓在他的《观梅》诗中就曾说过:“为爱梅花月,终宵不肯眠。”而且,在朦胧的月色之中,梅花那清洁孤高、不同凡俗的品格,也愈可见得真切。“一段出群标格”以下三句即紧承此意,从正面直接赞美梅花。连向被推尊为水中仙子的水仙花都要事梅花如兄长,足可见梅品之高了。“豫章”,汉代郡名,属扬州。何逊在扬州时,廨舍有梅花一株,常吟咏其下,其《咏早梅诗》最为著名,“豫章诗”疑指此,词的结尾,由眼前的“春信著南枝”遥想到秋时的“鼎鼐付佳实”。梅落花后结子,称梅子,立夏后熟,果实味酸,古人常将其置入鼎鼐等器皿中制成梅羹,作为调味品,《尚书·说命》曰:“若作和羹,惟尔盐梅。”结尾二句笔锋轻轻的一转,有效地扩展了词的时空范围,给人以回味、联想的余地。
这首词由梅花初发落笔,以推想梅子黄时收束,一路之上虽几经曲折,但却始终行踪未断。词人紧紧围绕一个“赏”字展开描写,安排布局,成功地表现了赏梅爱梅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