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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孟浩然》:李白对孟浩然的崇拜》关于描写襄阳的诗词

《赠孟浩然》:李白孟浩然的崇拜

在盛唐诗人中,李白与孟浩然都是交游广泛的典型代表,而两人的交往更被视为美谈。在李白的诗集中共有五首诗歌关涉孟浩然:《淮海对雪赠傅霭》《游溧阳北湖亭望瓦屋山怀古赠同旅》《春日归山寄孟浩然》《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赠孟浩然》,其中前三首是否写给孟浩然,学术界还存有争议,如此以来,李白诗集中只有《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和《赠孟浩然》两首诗歌确定为赠孟之作。而仅此两首就足见李白对孟浩然的人品和诗风的无限崇拜敬仰之情。《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表现了李白与孟浩然的深厚友谊,《赠孟浩然》则表现了李白对孟浩然人品的高度评价,并产生重大影响。

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

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全诗描绘了作为一个隐士高人的孟浩然的形象,表达对孟浩然人品的崇敬之情,诚如唐汝询《唐诗解》卷三三所云:“此美孟之高隐也。言夫子之风流,所以能闻天下者,以少无宦情,老不改节也。彼其“醉月”“迷花”,高尚不仕,正如高山,非可仰而及者,我惟一揖清芬为幸耳。”

然而孟浩然真的就是隐士高人,诚心“弃轩冕”“卧松云”吗?未必是的,孟浩然40岁了,还入京应举,“中年废丘壑,上国旅风尘”(《仲夏归汉南园,寄京邑耆旧》),应举不成就遍结诸侯,“十上耻还家,徘徊守归路”(《南归阻雪》),干谒不奏效,就抱怨“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留别王维》),他渴望有人推毂“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临洞庭湖赠张丞相》),他浪迹江湖,也还“魏阙心常在,金门诏不忘”(《自浔阳泛舟经明海作》),一个汲汲入世的儒生该做的,他都做了,该说的,他也都说了,你说他是诚心绝仕隐居吗?不少专家学者也都指出了孟浩然汲汲入世的一面,此不赘述。

这就是说李白所描绘的孟浩然形象与真实的孟浩然是有出入的,造成这种出入的原因是李白对孟浩然的行事人品进行了取舍,李白不提孟浩然为入世而作的种种努力,而是抓住孟浩然布衣终身的事实,将孟浩然“仕不成”说成“不愿仕”,说他“弃轩冕”“不事君”。古人大都有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两种人生态度,李白有意突出孟浩然独善其身的一面,说他“卧松云”“醉月”“迷花”。李白这样做,多少有点取悦夸赞孟浩然的意思,倒也符合投赠诗歌的通例。李白这样做,更是在写自己的性情,李白为了走终南捷径,也经常徜徉山林,寻隐访道,养望待时,李白傲视群侯,蔑视富贵,放纵醉饮,不时萌生散舟五湖的念头,所以李白这样夸赞孟浩然也是在表明自己向往这种洒脱的人生,这首诗既是赞人,也是抒怀。当然,孟浩然终身不仕是事实,其诗本来就具有高洁、自然、纯真的特性,所以李白并不是无中生有的一味阿谀奉承,这也正是后世接受李白对孟浩然形象定位的根本原因。

李白第一个将孟浩然定位为隐士高人形象,对后世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在盛唐,李白、王维和王仕源三人分别描绘了三个孟浩然形象,尤以李白描绘的形象最早,影响也最大。王维的《孟浩然画像》上题“颀而长,峭而瘦,衣白袍,风仪落落,靴帽重戴,乘款段马,一童总角,提书笈负琴而从,风仪落落,凛然如生”,用画笔描绘了一个儒雅洒脱的形象。王士源在《孟浩然集序》里说孟浩然“骨貌淑清,风神散朗;救患释纷以立义;灌蔬艺圃以全高”,描绘了一个侠义高洁的形象,但都没有李白《赠孟浩然》的影响大。李白与孟浩然同时代,又过从甚密,他对孟浩然形象的刻画,容易被人们所接受,李白本人是著名诗人,这首诗歌也写得行云流水般舒卷自如,表现出诗人率真自然的感情,因而其对孟浩然的形象定位影响深远,深入人心,后人不仅认同了孟浩然隐士高人的形象,还沿着这个思维方向去解读孟浩然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