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尹昌龙

中篇小说。作者方方。发表于《当代作家》1987年第5期。小说讲述了一个大家庭的经历和孩子们长大成人的过程。小说从一个虚拟的角度——“我”展开叙述。在“我”的大家庭中，“我”是小八子。“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爸爸把“我”埋在了窗下。“我”每天都“瞩目”着他们的生活。“我”的祖父是逃荒来到汉口的，祖父、父亲都曾在汉口打过码头。父亲最喜欢讲述的就是他的那些所谓豪爽的历史和悲壮的械斗。父亲老了。他感到寂寞的时候，对往日“壮举”的记忆便成了他的慰藉。父亲娶了风流多情的妈妈以后，“我”的家便渐渐成了七男两女的大家庭。“我”家住在火车道边，火车过后，“我”家的房屋都要颤抖。家里拥挤而又肮脏。因为负担重，大哥很早就上班了，他上的是夜班，为的是腾出地方来让弟兄们晚上睡觉，家里的空间太小了。大哥善良、忠厚，邻居白礼泉的老婆——枝姐也折服于他的雄壮和结实。他们奇特的爱恋使爸爸觉得丢尽了面子。本来白礼泉和“我”妈妈的勾当已经使他大为光火了。二哥读过书，是家里最有教养的人。他因为救了杨朗的命，从此和他们一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在杨朗家里，二哥体验了另一种充满文明和温暖的生活。杨朗的父母在“文革”中自杀了，他们的死使二哥一下子就体验了生与死之间的距离，他懂得了人的渺小和人生的无意义。但是，爱使他坚强地活了下去，他深深地爱上了杨朗。为杨朗，他集中了所有的希望去努力活着。杨朗为了从乡下返回城里，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二哥被抛弃了。二哥生存的支柱垮了，为了爱而死去。二哥与三哥的感情极深。因为二哥受了女人的欺骗而死，所以三哥最讨厌女人。三哥长得魁梧、精壮，感情深沉，过去做过海员，轮船出事以后，他当了个体户。四哥又聋又哑，可过的却是和平、安定、自给自足的日子。五哥、六哥是一对坏种，他们臭味相投、狼狈为奸，干过不少坏事。后来他们都成了个体户，发了财。七哥是小说中的中心人物，他小时候受尽了父母的打骂和姐姐的欺凌。在孤独、沉默、苦难和辛酸中，他度过了童年捡菜的日子。那些日子里，只有他捡菜的伙伴够够是他最贴近的人，他们的友谊最美丽、最纯朴了。七哥后来下了乡，上了大学，他的生命的原动力经过长久的压抑以后开始蓄积。他不甘寂寞，他要超过别人，拯救自己，他要改变命运。往上爬成了他活着的希望和目的，别的都成了手段。他抛弃了那个他曾经钟情，但现在又觉得一文不值的教授的女儿。为了攀结上层官僚，他和一个不能生育的、比他大八岁的女人结了婚。七哥恨那个家，在那个粗俗而没有感情的家庭里，他只有阴暗的记忆。他要彻底地遗忘在那个家庭里所度过的日子，那些辛酸、那些痛苦、那些屈辱。小说运用陌生化的手法，在一种看似平淡的叙述中描绘了不同的生存方式和人生历程、不同的人性和性格、不同的命运和选择。后来，父亲把“我”的坟迁到了山上。作者透过“我”的眼光观察如风景的人生：“我只是冷静而恒久地看山下那变幻无穷的最美丽的风景。”作者对人生进行了某种概括，对人生本质进行了某种参悟。小说的叙述人称比较独特，以死人的眼光来看人生，这本身就有某种冷静、超脱和不加褒贬的客观性。小说的结构以人物为中心，由人物带来故事，以弟兄的经历编织大家庭生活和故事的框架。小说的语言避免主观评价和情感渗透，具有陌生化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