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张达 张博华 龚政文

长篇小说。作者路遥。第一部发表于《花城》1986年第 6期，全书由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出版，共三部。作品在70年代末至80年代十余年的社会背景上，着重通过一户贫苦农民家庭中兄弟二人的人生道路，展现了当时陕西一带的城乡生活。老贫农孙玉厚的大儿子孙少安因家贫只能勉强读完小学，便挑起了家庭的重担。他同村支书田福堂的女儿润叶相好；润叶在县城里当小学教师，也深深爱着少安。田福堂发现了这种关系，又不便正面干涉，便告发孙少安利用生产队长的职务多分饲料田“走资本主义道路”，使之在公社大会上受到批判。少安心里明白，自己一个“泥巴腿子”不可能娶一个“吃公家饭”的媳妇，便去外地领回了一个农村姑娘，了结了婚事。润叶在县城里一直跟着当县革委副主任的二爸田福军。田福军很正派，同“左”得可以的另一位副主任李登云搞不到一起去，可偏偏李的儿子向前看上了润叶。有人告诉润叶，如果作了李家的媳妇，两家成了亲戚，李登云就不会再与田福军作对了。润叶万万想不到婚事后面还有这么严重的情况，加上少安已经成亲，为了二爸，润叶便答应了婚事，但婚后夫妻同室不同床，只是徒有其名罢了。孙玉厚的二儿子孙少平在县城读高中，由于家境贫困，与同样处境的女同学郝红梅关系较好。郝出身地主家庭，一心想通过婚姻改变自己的地位，后来疏远了少平，靠上了一个干部子弟。少平很苦恼，只好靠读书来排遣。由于共同的理想和志趣，他与田福军的女儿、不同班的同学田晓霞建立了很深的友谊。毕业前夕，郝红梅因无钱购买赠送同学的纪念品，偷了供销社的手绢。少平得知后妥善地处理了此事，并出钱为郝买下手绢，保护了她的声誉。少平成长起来了，回村后，他当上了民办教师。这时的农村，“学大寨”运动还在蓬勃地开展，田福堂忽发奇想，要拦河造田，创造奇迹，结果是劳民伤财，毫无收益。这时从外省传来了搞承包的消息，少安跃跃欲试，尽管仍被指为“资本主义道路”，但毕竟人心不同了。以上是第一部的内容。第二部从田福军调任行署专员——地委书记说起，在他的带领下，承包责任制很快推行开来。孙少安搞起了砖窑场，渐渐赚了一些钱，走上了致富之路。少平也不再安心做民办教师，离家来到行署所在地黄原市开始了揽工汉的生涯。在揽工的过程中，少平结识了当地一位姓曹的村支书，曹欲招少平为婿，于是帮少平把户口迁到了黄原。在这里，少平还与田晓霞、田润叶、金波等老同学、老相识有来往。晓霞已是黄原师专的学生，她经常借书给少平看，关心少平的生活，敬重少平的为人，少平也感到晓霞不歧视自己，加上志趣相投，二人关系非常密切，终于发展为爱情。润叶此时已调到团地委工作，虽与丈夫李向前仍是感情不合，但在弟弟润生的劝说下心中已有所动。向前也为深爱着润叶可润叶却不爱自己而苦恼，学上了抽烟喝酒，有一次酒后开车翻到公路下面，下肢瘫痪被截。润叶闻此，赶到医院守护伺候，并表示向前出院后便生活在一起。金波本是少平高中时的同学，没有考上大学，便跟着父亲学习开汽车，并在邮政局干零活，最终接替提前退职的父亲，得到了一份工作。作品结束时，少平被某煤矿招了工，晓霞已被确定分配到省报当记者，少平的妹妹兰香和金波的妹妹金秀也考上了大学，孙少安特地从家乡赶到黄原来为亲朋送行和祝贺，大家一起举起了酒杯，共祝美好前程。第三部出版于1989年，主要内容是：少平来到铜城大牙湾煤矿后，埋头苦干，赢得了众人的尊敬，也赢得了师傅王世才的看重。他和师傅一家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在一次井下事故中，王世才为救他人，光荣献身。少平尽心照顾王的遗孀惠英及其儿子明明，使惠英迅速从悲痛的阴影中走出来，重新鼓起了生活的勇气。晓霞分到省报后，为同事高朗所追求，但她只爱少平一人；少平也热烈地爱着晓霞，尽管他对二人的未来不无疑虑与担心。他们约定在定情的两周年纪念日相会于黄原古塔山后杜梨树下。这一天还未来到，晓霞就在采访抗洪现场时为救一小女孩而牺牲。少平深受打击，惠英得知，反过来温柔地照顾他。少安的砖窑场平稳地发展着，为解决众乡亲的化肥资金，他又贷了款，扩大了生产规模，招募乡亲们来帮工。谁知因请来的师傅不懂技术，烧出来的砖全部报废。少安宣告破产，工资无法开出，人们怨声载道。少安无计可施，幸亏通过老朋友胡永合从外县又贷到一笔钱，重振砖窑场。这次，少安请了一位技术过硬的师傅，制砖厂大获成功。他又承包了一个即将倒闭的集体砖厂，将事业拓得更宽。少安成为远近闻名的“农民企业家”。这时老婆秀莲又生下一个孩子，踌躇满志的少安同意了胡永合的建议，准备出资拍摄电视连续剧《三国演义》，被少平劝阻。少平劝哥哥用这笔钱为村里建一所新学校。在新学校热闹隆重的庆祝典礼上，少安和父亲孙玉厚都百感交集，无比自豪。金秀上医学院后，和顾养民相恋，但她不满意顾的太学者化，而喜欢少平那种刚强的男子汉。哥哥金波看出了这一点，向少平提亲，少平以现实主义的态度婉拒了。又一次井下事故，少平头部受重伤，被送往省城治疗。眼睛保住了，脸上却留下了永久的疤痕。住院期间，金秀精心服侍，并向他表白了爱慕之情。少平的妹妹兰香及其男友吴仲平都劝他转到省城工作，吴仲平之父是省委副书记，办此事轻而易举。少平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也终于没有接受金秀的爱情，因为他对大牙湾煤矿，对惠英母子都产生了一种割舍不断的感情。小说中其他人物的结局是：田福军调任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很快打开了局面。田福堂的儿子润生爱上了寡妇郝红梅，并不顾家里反对和她成婚，田福堂最后也默认了这桩婚事。润叶和李向前越发恩爱，生了一个儿子，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这部小说在近十年间的广阔背景上，通过复杂的矛盾纠葛，刻画了社会各阶层众多的普通人形象。劳动与爱情，挫折与追求，痛苦与欢乐，日常生活与巨大社会冲突，纷繁地交织在一起，深刻地展示了普通人在大时代历史进程中所走过的艰难曲折的道路，是一部严格意义上的现实主义之作。小说受柳青《创业史》影响较大，自觉追求语言的质朴自然和地方色彩。第一部故事性较强，第二部开始则故事弱化，而开扩了视野，结构更加宏大。作品发表后，受到了读者和文学评论界的关注，曾由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并被改编为电视连续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