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手记·瓷器铜器篇·拍卖会上买假货
手炉(明)
手炉又称“袖炉”、“火笼”,乃暖炉之一种,是旧时宫廷乃至民间普遍使用的掌中取暖工具。手炉的形状多为圆形、椭圆形和长方形,上有炉盖,炉中置炭火,工艺精湛,既是实用品,又是可供赏玩的艺术品。几年前我对手炉产生了兴趣,大量购存,但因是刚刚起步,经验不足,加上一味相信拍卖公司,居然在拍卖会上买回一件假货。
那是某公司举行的一次秋季大型拍卖会,拍卖图录上印有一只小巧玲珑的手炉,椭圆形,带柄,炉盖雕镂精美图案,底价标 3000 元。拍卖公司负责杂项的经理向我推荐说:“这东西不错,价位也不高,适合您收藏。”我想这是大拍,不可能有假。于是我在竞拍中顺利将此物购得,连底价带佣金总共花了3300 元。
几天后,我外出办事,经过宝鸡道花鸟鱼虫市场,无意中见到路旁有一个卖铜器的小摊,横七竖八地摆放着一堆崭新的铜香炉、铜熏炉,还有几只形状各异的铜手炉。我停下脚步,一边和卖铜器的年轻人搭讪,一边拿起一只手炉翻来覆去地看,心里一惊,这炉和我在拍卖会购得的手炉虽然形状不同,工艺特征却毫无二致!一问价,摊主说,大号的一只 200 元到 300 元,小号的一只 100 元。
我花了 200 元钱从他手里买了两只小手炉,回来后和我的那只手炉反复对比,通过对各个细部的分析,我发现它们完全是一路货!
第二天我又来到宝鸡道,小摊仍在。我指着拍卖目录上的那只手炉向摊主发问:“你卖过这样子的手炉吗?”摊主说:“一个月前卖过一个,和这个一样,是一位男士花 100 元从我这儿买的。您想要,我再给您进一个?”
“你是从哪进的货?”
“我是从苏州进的。苏州现在有专门制作这种铜炉的作坊。”
常言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几番寻访,追根溯源,我终于搞清了我那手炉的“不凡”身世。
我想苏州制作此类手炉或许只是作为一种仿古工艺品,其本意并非是造假骗人,而这东西却堂而皇之登上大型拍卖会的殿堂,从地摊上捡来的 100 元的货居然成了神圣的“文物”,标出 3000 元的高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由买手炉我又想起以往在大拍上购得假画和仿古瓷的事,更加深了我对拍卖公司和参拍风险的认识。《拍卖法》第六十一条规定:拍卖人、委托人在拍卖前声明不能保证拍卖标的真伪或者品质,不承担瑕疵责任。这就是说,你在拍卖上买了假货只能怨你自己,要打只能打你自己。此次买假也只怪我眼力不好、警惕性不高,又能怪谁呢?
但我心里明白,这种规定,其本意是保护拍卖公司的合法经营,却也让许多拍卖公司钻了空子,成了赝品大摇大摆进入拍场的保护伞。有人曾开玩笑地说:眼下的拍卖会目不暇接,但是,如果有人在展厅里大声问一句:这里会不会有赝品?其结果不会引起哄堂大笑的话,那么必定遭到众多轻视的白眼。因为假货泛滥于拍卖,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手炉(现代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