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正紧,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一道凄婉的歌声从大雪深处飘出......
依照习俗,为死者送行时,比请一位离人为死者唱离歌。王二一想到操劳一辈子的老母,去的那么突然,自己都没来的及尽孝,于是连夜请来了十里乡邻最好的离人莫离。
“莫师傅,天这么冷,喝口酒暖暖身子吧。”王二提着一壶酒为莫离倒上。“莫师傅,我娘在的时候,我没能好好尽孝,现在娘走了,只能请您来弥补一下了。”王二看着对面满脸皱纹、喉结微凸的莫离哭道。莫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后悔莫及的王二,不禁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他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之所以叫莫离,是因为他是被莫布衣为自己的亡妻送行时捡来的。莫布衣已到中年,仍没子女,就收养了他,并起名为莫离。
莫离是个很不懂事的孩子,打碎过花瓶,撕裂过莫布衣店里的布,但莫布衣从来不舍得打他,只是严厉的训他一通就不再责怪他了。
小莫离一天天长大,莫布衣因为他操劳过度,头发早已花白。也许是莫布衣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便想让莫离跟自己学习卖布,将来可以养活自己。
但莫离实在不会算帐,几次想跑出去玩,都被莫布衣捉了回来。一天,一个离人来到了布店,见到了莫离,“这娃娃喉结微凸,是个唱离歌的料子。”莫布衣听到后赶紧扶着桌子站起来,连声答应离人,第二天早上来接莫离走。
夜里,莫离明白自己要离开莫布衣了。就急忙求莫布衣“爹,别送我走,我以后一定听话。”说着,莫离清澈的眼睛里就布满了泪花。莫布衣强忍着不舍,喝诉他:“你都这么大了,不学手艺怎么行,明天不走也得走。”说吧,走出房门,不愿听到莫离的哭声。
第二天,天微亮,就响着了急促的敲门声,莫布衣急忙起身,看到莫离红红的眼眶,不由心中一紧,”唉”,强忍着心痛,摇醒了莫离。又回到屋内提出自己珍藏多年的老酒,一并交到离人手上,“孩子以后就交给您了,不听话的时候,尽量迁就。”“放心吧,孩子跟我不会受半点委屈。”离人一边说一边牵起莫离,驾上马车走向远方。莫布衣浑浊的眼里,不觉流下两行清泪。
莫离坐在离人的马车上,啜泣着,心里对莫布衣不要自己充满了怨恨。离人用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轻轻地摸着莫离的背:“娃,你爹也是为了你好。”
就这样,莫离开始了他学艺生涯。每天清晨,天微亮,莫离便开始随师傅一起练嗓。莫布衣几乎天天都给莫离写信,但莫离却不曾回过一次。离人一天天地老去,莫离也终于长大。“师傅,我可以跟你一起唱离歌吗?”老离人摇摇头:“不行,你还差些韵味。”
一日清晨天空飘着小雪,一个信客急忙跑来,告诉莫离,莫布衣病危。莫离一听,急忙老离人坐马车赶去,心中的恨早已变成了理解。当二人赶到时,布衣店门前围了一大群人,“唉,老布衣到死也没见到儿子一面。”“是啊,老布衣含辛茹苦地养了这么个不孝子。”莫离听着周围的议论,冲入屋里,看着那躺在床上的廋弱身影跪了下去。“爹,孩儿不孝。”说罢,重重地在地上磕起响头。老离人急忙拉住,“娃,别哭了,你爹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先给老人家准备丧事吧,这次离歌你来唱。”
等二天雪渐渐下大了,一行人穿上丧服,蒙上白布,走进苍茫的大雪中。莫离站在对前,喉结一动,一首凄婉的离歌在大雪中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