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决定成败
那是在克尼斯纳的时候,一个林工正在向我解释应该如何去砍伐树木。他指出:如果你不知道这棵树砍了以后会倒在哪个方向,那么,你就不要去砍它。
“树总是会朝着支撑少的那一方倒下,所以如果你想使树朝哪个方向倒下,那么你只要削减那一方的支撑便成了。”他说,我半信半疑,因为稍有差错,我们就有可能一边损失一幢昂贵的小屋,另一边损坏一幢砖砌的车库。
于是,我满心焦急,就在两幢建筑物中间的地上画了一条线。那时还没有链锯,伐树主要还是靠腕劲和技巧。老林工往双手上啐了一口口水,挥起斧头,就向那棵巨松砍去,树身底处有一米多粗。
老林工的年纪看起来已经60开外,但是他的臂力十足。大约半个小时以后,那棵树果然不偏不倚地倒在了我划的线上,树梢离房子很远。然后,他把树砍伐成一堆整齐的圆木,又把树枝劈成了柴薪。
我告诉他,我绝不会忘记他的砍树心得。他举起斧头扛在肩上,正要转身离去,却突然对我说:“是我们运气好,没有风。记住,永远要提防风。”
老林工的言外之意,我在数年后接到关于一个心脏移植病人的验尸报告时才忽然明白。那次,手术想象不到地顺利,病人的复原情况也非常好。然而,忽然间一切又都不对了,病人突然死掉了。
验尸报告指出,病人腿部有一处微伤,伤口感染了肺,导致了整个肺丧失机能。老林工的脸蓦地在我脑海里浮现了出来,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记住,永远要提防风。”
简单的事情,基本的真理,也需要靠智慧才能真正了解。那个病人的死,惨痛地提醒了我们“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这个道理。虽然,病人的那个伤口对健康的人来说是无关痛痒的,但是却能夺去那个病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