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过一种含盹而迟缓的触觉,在清晰而又模糊的视野里审视一个村庄。这个村庄似乎跟我血脉相连,情感相依,折磨着我不厌其烦地翘首企盼。
说实在的,想为这种憧憬素描或速写,我真的来不及细细揣测和准备,以至于感觉不到季节变异的脸色,体会不到大自然的盎然与妖娆。
如意说这就是一个故乡人对故乡的感觉,那么,故乡是谁的儿子,我又是故乡的什么人?
终于把自己伪装成一颗能够蕴藏仇恨和幻想的种子,能为自然世界分担责任的自然物种。鼓足勇气拋出的红绣球又被故乡挡了回来的那一刻,是我思念故乡的频率起伏不定,太过于精辟太过于追求完美。掩饰不了的沉沦或瑕疵如影随形,冰释灵魂的酒杯颤颤巍巍。
想说的话其实找不到恰当的理由表达,依稀记得曾经的童年时光埋葬过太多的理由。理由在时光面前永远是人生的过去式,如同心灵的光芒照不到狭窄的胡同,终究是行若陌路,匆匆然回旋到现实之中。
有些话原本难于启齿,更不想背负“逆子”的骂名,充斥着现代版本胡汉三土狗学洋狗叫的“奸名”。可是,彼此认识的朋友,我足以身心相许的大众情人,你们对我说过:未曾做过贼,却想偷颗心给我。是的,这份情愫只有分娩回季的天地有资格接纳。
我真的希望故乡不是曾经的故乡,我辈守望的禾田不再是种植阡陌的孤独。
当我有足够的力量喊故乡一声爸爸或妈妈的时候,远在沙漠边缘望梅止渴的爷爷奶奶已累成骆驼,可他俩依然恪尽职守,甚至义无反顾。我为他们的坚守祈祷。但无尽红尘是他们伤逝的无冥悲苦。茔前的一块绿荫成就了他们一生之夙愿。我时常泪眼汪汪。然而,即便是泪如雨下,沙漠中那浅浅的足迹瞬间被自然风干,只剩下那一块绿荫能让我心灵上稍许地安顿。
这是我不情愿续写的人生日记。偶尔站在故乡的田埂上学布谷鸟清音,语无伦次的音拍让飞过田野的麻雀惊悚。其实是我无处藏身。麻雀为寻觅五谷杂粮,人活着同样为一张馋嘴而忙碌。
不可能抒写精彩和深埋富矿的故乡,我无论怎么言说也不可能为你准备太多的感动。
一路上走来,恍如“欲窗昏晓送流年”。我在寻找故乡的感觉,故乡在聆听我的感受。如两朵并行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