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顺《羞涩紫叶李(外一篇)》散文鉴赏

紫叶李,我为你骄傲。

你衣装如此素雅,花容如此淡雅,子实如此高雅。好一副不语而雅。

你一身浅妆素服,毫无翠绿之色,也非淡绿,黄绿。你淡紫的长裙,毫不亮眼。你就这样不惹人注目地,静悄悄地,站立在院前、街边、路旁,绝不喧哗取宠。有时,你独木一根,与众木为伴。你那紫色的叶片,在群绿围绕之中,又如一束束永不言败的花朵,是那样抢眼,那样独特。

你享受着春风纤纤玉手的轻拂,以优雅的花朵回馈春姑娘。你的花容细细碎碎,不与桃花争艳,不与牡丹比美,不与月季争香。你的笑靥,白净、小巧、玲珑、单纯、内敛、文静,似贞淑女,如小家碧玉,令人难忘。

活力蓬勃的夏天,你的树上也结实累累。你的子实单单薄薄,瘦瘦小小,如同一个个羞涩的少女,使人心疼。

寒風凛冽的冬季,你依然穿着紫色套裙,姿色不减,风采依旧。你对着瑟瑟发抖的椿槐杨柳,哼着悠然小曲,传颂动人故事。

难道说,老子李耳,诞生于你的膝下,真的不是一个传说?你与老子,道法自然,大璞归真,一脉相承。我不知道,你是从老子那里,学来的低调谦逊,还是老子从你那里,继承的自得自乐。

南唐后主李煜,难道真真切切地,继承了你的沉静、阑珊、相思,与忧愁?即使家国覆灭,家园难归,他仍然吟诵不已。即使低贱至阶下囚,他忧千重,雅如故,情真挚,意深沉。帝王之位,给他带来的只有耻辱加悲愤。囚徒之身,却造就了一个千古词帝的九分忧郁一分快乐。

虽然你羞涩、低调,但你却繁花满树;虽然你谦虚、儒雅,但你却子孙满堂。你的小小白花,开遍九州大地。你的李姓子孙,结出丰收硕果,名列神州第一。

腊 梅

腊梅开了。

我的眼睛,看到了腊梅的幽香。你不敢相信,一枝腊梅,正给我,暗送香波!

我的鼻子,嗅到了腊梅的金黄。人爱信不信,一朵腊梅,正与我,暗通款曲。

一树腊梅,一点点,金黄起来,一丝丝,幽香起来。

我看到,腊梅淡泊一生;我想到,腊梅命运多舛;我窥到,腊梅今生前世。

前世的叶子,虽然已经灰白、干枯,仍然有三五片,固执地挂在枝头;前生的梅子,虽然已经铁青、皱瘪,还是有两三个,执拗地吊在肩头。它们,可是想,目睹花蕾的新生?它们,可是要,送花蕾一程?

零散的叶子,几个梅子,与花骨朵一起。抵抗秋的寒风,冬的凛冽。战胜冰之刀,霜之刃。寒露到霜降,小雪到大雪,小寒到大寒,历经磨难,苦厄,相携,相伴,相顾,相助,一路走来。

你的枯叶与铁干,枯枝与干梅,把冷铁一样的冰雪寒气,吸纳。让娇小蓓蕾,让无畏蓓蕾,在风雪交加中,酝酿春风荡漾。

你把风韵,藏在金珠一样的蓓蕾里;你把雅致,暗含精巧的小花里;你把春天的旋律,潜伏质朴的蜡黄里;你把春潮的诱惑,挟带沁人心脾的幽香里。

腊梅开,新年到,春天来。腊梅黄了,腊梅香了,腊梅绿了,腊梅秀了。

腊梅的又一次新生,又一个轮回,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