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著名表现主义*戏剧家尤金·奥尼尔*的代表剧作。写于1921年。此剧有一副题:《关于古代和现代生活的八场喜剧》。
剧本的主人公是罗伯特·史密斯,绰号叫扬克。他是一邮船上的烧火工人。长的身强力壮,膀大腰圆,毛胸、长臂、小眼、额低,有如毛猿。剧本开场是一群长相差不多的烧火工人在轮船前舱酗酒的场面。钢铁托拉斯道格拉斯的女儿米尔德里德和她的姑妈也在这只船上。米尔德里德·道格拉斯这时想了解一下世界上另一半人是怎样生活的,于是她想去看一下轮船烧火工人和他们的生活。当她来到炉膛口时,见了毛猿一般的烧火工人,特别是见了扬克,便惊叫了一声,差点儿晕厥过去,马上命令搀扶她的两位技师扶她走开并骂扬克是“肮脏的畜牲”。扬克受了污辱,决心报复。三个星期以后,他在纽约街头乱撞,想要寻找道格拉斯小姐。想不到一个想上公共汽车的胖绅士同扬克撞个满怀,绅士反而把扬克撞倒了。扬克反手一掌,打在绅士的脸上,而绅士却纹丝未动。他叫来警察,扬克被捕了。一个月后,扬克出狱,想参加“世界产业工人联合会,以便有条件复仇。但世界产联怀疑他,终被“产联”成员绑上毒打了一顿。第二天傍晚,他来到纽约市巴特里公园,他把锁撬开,放出了大猩猩,想要和大猩猩采取联合行动复仇。他要和大猩猩握手,想不到大猩猩一把搂住他,把他搂死了,随后大猩猩把它丢进猩猩笼子里。他在死前说了一句话:“太太们,先生们,向前走一步,瞧瞧这个独一无二的——野毛猿(他的声音逐渐虚弱)——一个唯一地道的一—野毛猿。”
《毛猿》反映了资本主义社会中有产阶级与工人阶级的基本冲突,讽刺了资产阶级对低层人民不幸生活与遭遇的虚伪的同情,表现了现代社会底层人民无所归属的悲哀。《毛猿》也是人类社会的原始力量与命运不断搏斗的社会悲剧。剧本中那个现代邮船实际是现代社会的象征,扬克则是某种原始力量的象征。
《毛猿》代表了表现主义在戏剧领域的重大成就;它是表现主义戏剧运动的一个突出的高峰。它诅咒科学、诅咒现代物质文明。剧本通过剧中人勒昂的嘴说:“这只臭船就是我们的家。他还说,家就是地狱,他说对啦!这儿就是地狱。“剧本还通过剧中人派迪的嘴说道:“烟囱里喷出的黑烟污染了海,污染了甲板——该死的机器敲打呀、跳动呀、摇晃呀——看不见一道阳光,呼吸不到一口新鲜空气。”扬克当知道道格拉斯小姐的父亲是钢铁拖拉斯时,便恶狠狠地诅咒钢铁,诅咒钢铁制造的邮船、监狱、兽笼等等。剧本对物质文明的诅咒几乎构成了整个戏剧情节的基调。《毛猿》的情节是怪诞的,人物心理是变态的,人也是异化了的。扬克仅仅因为道格拉斯小姐的惊怵,便要复仇,为了复仇,他竟千里寻衅,街头闹事,参加“产联”,直到最后想要同大猩猩搞联合,向人类社会挑战。这些情节毫无疑问是怪诞无稽的。这些情节的背后,显示了扬克的变态的复仇心理,这种复仇,几乎是狭隘的,冲动的,野性的。剧本描写了人向猿异化的进程。奥尼尔在《毛猿》中准确地捕捉人物语言的个性特征:扬克好用反问句,而且形成了口头禅,什么“懂吗”,“你懂我的意思吗?”,“就是那么回事”等等。这种对富于个性特征语言的捕捉,在《毛猿》说,并不是现实主义的艺术典型化手段,而只是一种类型化外部标记。奥尼尔喜欢使用大段独白。第三场、第八场中扬克的独白部分,占着极大的比重,特别是第八场,就是扬克的独白戏。剧本具有一种音乐性。当扬克提到“思考”、“恋爱”、“法律”、“政府”、“上帝”大伙便“(跟着他冷嘲热讽地重复那个字眼)思考!(这个字眼具有一种明显的金属特性,好象他们的喉咙是留声机喇叭筒。接着来的是一阵异口同声、尖利刺耳的大笑。)”在剧本中,这样完全雷同的语言重复五次(只道白中有二字不同)。恰如隔一定时间出现的锣鼓节奏一般,为整个戏剧增添一种和谐的整齐的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