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杨长春
章衣萍
伊象太阳一般的,每天来了又去。
我自己孤独地度过寂寞的长夜。
一月了,两月了,一年了,两年了,
伊仍旧象太阳一般的,每天来了又去。
我刻骨地爱伊,但我却不敢留住伊。
房门外的尘土上,每天印着伊的足印。
我随着足印去寻伊,寻着的却是那天上的自由的飘泊的浮云。
浮云里隐着几个闪烁的小星,我于是想象伊是住在星里。
光阴流水般过去,我的头发渐渐白了,脸上也长了很长的胡子。
伊仍旧象太阳一般的,每天来了又去。
伊总是那么活泼,快乐,聪明,康健。
我每晚站在星星底下望伊,只是望不见伊的踪迹。
我想象伊一定是天上的什么女神,可是我又不能叫出伊的名字。
那一天,太阳来了,太阳走到天空,我仍旧听不见伊的脚步的响声。
我开了房门望伊,一直望到深夜。
浮云散了,星儿出来了,我忽然望见伊,披着短发,拿着明灯,站在群星的中间。
我说:“我爱的女神!你走了,我也要走了!”
大千世界中,具体事物、个体遭遇等等是各各不同的。但是,不同的个体却可以从各自的遭遇中得出相似的情感体验,可以从不同的事物中抽象出共同的法则。这个过程也就是升华、抽象的过程。文学作品当然可以描摹具体的事物,记述个体的遭遇,同时它也可以借助于经验的虚化抒发某种抽象的情绪,驰骋丰富的想象,尤其是文学家族中的某些门类如诗歌等更常见后一种表现。这种升华后的抽象的体验在读者那里同各种不同的个体经验相遇,便会生出对作品种种不同的理解。
《闪烁的小星》似乎正是这样一首散文诗。这里表现的是对爱的执着和渴望。文中的“伊”是“我”的恋人,“我”心中的偶像。“我”刻骨地爱她,又惟恐亵渎她,冒犯她,因而不敢挽留她。“伊”的形象并不具体,她的容貌,身份、职业等都被虚化了。所以,她似乎只是一个飘渺的影子,一个“象太阳一般的,每天来了又去”的影子。然而,正因为如此,才更便于驰骋作者的想象:“我”“想象伊是住在星里”,“我想象伊一定是天上的什么女神”,“我”甚至能“望见伊,披着短发,拿着明灯,站在群星的中间”。虚化的现实用虚拟的想象叠印在一起,构成了一种朦胧的美感。故事虽然少了几分确定性,却多了几分浪漫的诗意,多了几分联想和想象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