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莫渝
彼埃·鲁易
小屋的床比地面更美。这间小屋是用树枝搭成的,四面墙壁由干土和麦秆须撑牢。
我喜欢它,因为一入夜就很凉爽,我们在此睡觉;夜晚愈凉爽,时间就愈长。到了黎明,我才感觉懒散。
床单掉在地板上;两条黑色毛毯盖着我们暖和的身体。他的胸部压住我的乳房。我的心直跳……
他紧紧拥抱我,要折断我似的,我真是可怜的小女孩;然而,自从他属于我的,我不再知道世间其他事了,如果有人砍断我的四肢,我也不会从喜悦中苏醒。
(台湾 莫渝 译)
本篇选自《比利提斯之歌》第39首,与前一首同属牧歌式的情诗系列。
由单独一人到两人同榻共枕,女孩的心理既惊又喜。惊讶于生活方式的转变,也喜悦于同相爱的人拥被而眠。
小屋是爱的小屋,架构简陋,布置纯朴,单纯的物质生活,令人心灵纯净。爱情是女人生活的全部,可由末段证明。白天,暂时分开,夜晚是两人甜蜜时间,小女孩有了丈夫。“自从他属于我的,我不再知道世间其他事了。”爱的魔力何其大,即使砍断四肢,仍愿沉溺于喜悦中,不想惊醒。
法国文学家纪德(1869一1951,鲁易的至友)说过“离开她,我压根儿什么也不是。”也是肯定爱的力量。男女相爱、相处,共筑爱的小屋,是两位一体家庭生活的开始,如此结伴走在人生旋途,自然不觉得孤单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