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青春里,看望我的青春
拖着行李,雨中走进河南大学培训中心,步上楼阶的那一刻,一缕清爽的芳香扑入我的鼻孔。
花香扑面而来的那一瞬间,我在雨水里行走的落寞与辗转赶路的尘埃,顿时一扫而光,心儿一下明亮起来,晶晶闪烁的,是一树一树金灿灿的桂花,还有我重回大学校园的兴奋。
喜欢秋高气爽,更喜欢秋日校园里那份更为独有的宁静和疏朗。
于是,在桂花飘香的清晨,我早早地起床,奔跑着赴进芬芳弥漫的校园——
处心积虑——我要去看那些干净的脸,清澈的眼——看它们是不是在花香里流淌,成河,成青春的歌,那是岁月的天籁——这样的天籁,我迷恋。
这一次培训,使得远离校园许多年的我、我们又重新回到青青校园。当然,此时,我已是孩子妈,同室的,同来学的,哪个又不是当爹当娘的呢。
看望青春的眼神,充满沉浸和欣欣然的羡慕——我是这样的,同行的“同学”们,亦然。
充满了羡慕,嫉妒,爱——爱校园里沸腾着的青春,爱青春弥漫的校园。这氛围,这情调,更有一个一个情景,一个一个细节——排队打水的水壶,铺天盖地晾晒的被子,怀抱书本的行走,拎着早餐赶课堂的匆匆忙忙,还有那一逗一乐一趣笑,一闪而过飞扬的长发,偶然回首而望的神情,校园的各样社团,大小的广告纸片……
——如果青春重来,我依然如故——“水来,我在水里等你;火来,我在灰烬里等你”,不会改变。
“多情”如我,在同室“妈妈版同学”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我轻手轻脚拈了房卡,跑出房间,扑入桂花翻腾着的芬芳校园——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
我看不够,看不够的不知是我的青春,还是校园里学子们的青春和美好。
我只能说,我爱,我陶醉,在这桂花飘香的金秋校园——
往事,纯粹,美好,花团锦簇,一幕幕汹涌而来,我的心灵如在“饕餮”,青春似美味,回忆是佳酿。
沿着大路、小路、幽径、荷塘花径,亭台回廊,楼阁青青阶……我向上,向前,向青草更青葱处漫溯,向花香至浓处寻访——
我看到一张张干净得如晨曦的脸,一双双明澈如星辰的眼眸——在读,在背,在朗诵……琢磨、揣想、思考、求索,那么专注、凝神——让我驻足,惹我凝视,凝视,再凝视——
我看到他们,也看到我自己——曾经站在池塘边晨读文论,曾经伫立在小树旁默背单词,也曾经啊,对着天上的流云,吟诵唐诗宋词、先秦散文——
我也看到,有极少的两两,同吃早餐,共一张长椅晨读晨“练”,朝阳如水的站台,亦有两个小儿女拥抱在一起,送站的,久久的,不松开——
回望,回首,看着他们,那么年轻——分明就是年幼的爱情,我心上笑一笑——你们只管糊涂地爱一回吧,它也是青春画卷的一部分啊,我只管祝福了!
我也看到水岸边的金柳——金柳何须在“剑桥”,金柳边奋发的朗读声,金柳下闪烁求学、求索、求问、求是的眼眸,哪个黯淡失色于志摩与剑桥的国王学院呢?哪一处潋滟也不逊于那时代那朵云彩……
哦,我爱的青春,近在眼神,青春的行云流水停驻在头顶的云端——
我诧异,回忆和现实如此之遥,又如此切近——
谁说,我不是他们;谁说,他们不是我?
青春都是一样的,美好、美妙,不可言、不必说——
我快步前行,还是在庞大的校园里“迷了路”。
我找不回那条回宿舍,回到现实里的——路。
路,那么多,我更找不到,回到青春,回到现实的路——
穿行在学子们中间,我已不合时宜,他们群蝶展翅一般向教室拥,我正逆行,往……往现实的方向——
他们看我,怪异的,不解的。不以为然,视若无睹——从我身旁走过。有慌张的,有淡定的;有幽静的,有动荡的;如楷书,如狂草。他们的步态——把我掠过。掠过我的,有我的羡慕、嫉妒、爱——爱啊——爱这走向教室的感觉——
他们并不自觉,也不知道——从他们身旁急切赶往现实住处的——我,是多么赞叹,由衷礼赞——这清晨的校园,和这里的晨歌!青春之歌,岁月之歌!
要强的我,终于不再倔强——我开口问路。
“呀,好远呢,你就在这里用餐好了——”年轻的男生、女生,惊叹。
站在“北苑餐厅”门前的我,却要询问回到“南苑餐厅”的路——“我要去那里找人。”我只好这么答。
——是呵,找人,找的那个人,其实,就是我自己,现实里的我要在那里用餐,那里有安排好我的餐位,而这里,没有我的位置呢。
我奔跑着,找到我的位置——
同室的,同学们——我们一同培训的“妈妈爸爸”版本的同学们,已用完餐,在慢慢下楼——你怎么才来,你去了哪里?
我去了哪里?
我去了桂花飘香的校园,我去了青春盛开的地方——我的地方,他们的地方,你也有份的地方——永葆青春的地方。
爱啊,爱这清晨的校园,因了他的、我的、我们的青春——飘香着——在这校园里,梦里梦外的校园啊……
手机里,音乐轻轻地唱,我用我的早餐,就着青春的味道,就着那歌里的《年华似水》——
谁让瞬间像永远
谁让未来像从前
视而不见别的美
生命的画面停在你的脸
不曾迷得那么醉
不曾寻得那么累
如果这爱是误会
今生别的事我不想再了解
年华似水匆匆一瞥
多少岁月轻描淡写
想你的心百转千回
莫忘那天你我之间
“似水流年”的歌里,谢谢青春,谢谢你——此时,我正在的河南大学,我看望我的青春啊,在你的青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