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提要】

摩托婆舍那送妹妹与火友王完婚的路上，遇到仇人雅佐舍那的袭击，兄妹被掳。火友王写信要求释放摩托婆舍那兄妹，遭到拒绝，于是派国舅去攻打雅佐舍那。

火友王看到一幅王后和众宫女的画像，被画中一位名叫摩罗维迦的宫娥所吸引。这名宫娥是由在前方作战的国舅献给王后的。王后发觉火友王迷上了摩罗维迦，便把她送到舞师那里去学艺。在弄臣的安排下，火友王的舞师和王后的舞师各派自己的弟子出场赛舞，以判断师傅的本领。摩罗维迦出场献艺，火友王见到了她，更深深爱上了她。碍于王后，火友王无法和摩罗维迦接近。一天，火友王在花园里遇见了摩罗维迦，并向她倾吐衷肠。王妃撞见了他们，报告了王后。王后将摩罗维迦打入地牢。弄臣假装被蛇咬伤，从王后那里骗得蛇记指环，救出摩罗维迦。

被打败的雅佐舍那向火友王进献财物和艺伎。无忧花开，王后带着摩罗维迦等人到花园赏花，艺伎认出流落到王宫为奴的摩罗维迦就是摩托婆舍那的妹妹。真相大白，王后只好同意摩罗维迦与火友王成婚。

【作品选录】

第五幕

女守门人　这种欢呼“胜利”之声指明，王上正在动身向这里走来。我也就这么从打照面的空地撤退，好让柱子挡着。(就这样独自站立)

国王和朋友入。

国王　才想罢与情人相会艰难倍加，

又闻得维多尔博王兵临城下，

如受雨淋与日晒袭击之莲花，

我的心儿感到苦痛欢乐齐发。

维杜索科　就我所见，陛下会处在欢乐一边。

国王　怎么可能呢？

维杜索科　据闻王后今天对有学识的考石姬这样说：“世尊，既然你享有装饰的骄傲，那就在摩罗维迦身上展示结婚的服饰吧！”摩罗维迦被她作了特殊的装饰。王后那边什么时候也会满足陛下的愿望。

国王　朋友，托丽尼她恢复到像从前那样关照我，此事就有可能这样。

女守门人　(近前)王上得胜！得胜！王后传话说：“以一起观赏金色忘忧树的花取得感动我的成功吧！”

国王　王后现在就留在那里吗？

女守门人　没错。一旦遣散了受应得恩宠欢欢喜喜的后宫佳丽，就同以摩罗维迦为首的自己的侍从们一起恭候大王。

国王　(高兴地望着维杜索科)卓雅舍娜，领头走吧！

女守门人　请移步！请移步！大王。(就这样走圆场)

维杜索科　(张望)喂，朋友！好像留着一点青春呢，春天在快活林还看得见。

国王　如阁下所言：

前面满眼红宫人草果串又遍布芒果花，

成熟的临近与季节的青春心儿同记挂。

维杜索科　(走圆场)啊哈！这金色忘忧树好像以一簇簇花朵赐给它衣衫。陛下看哪！

国王　这迟开的花到底适时现身了，如今展示出无与伦比的壮丽。看哪：

诸色忘忧树曾率先体现春之斑斓，

实现孕育渴求于此汇展花儿烂漫。

维杜索科　不错。喂，您要有信心，在我们走近的情况下托丽尼还允许摩罗维迦在身旁。

国王　(高兴地)朋友，看哪：

王后她与我心爱之人同站起，

离开未起立者向我表示敬意，

这美女伸手与吉祥天女相似，

在雪山上向丈夫因陀罗伸臂。

其后托丽尼、摩罗维迦、游方尼按身份等级与随从们入。

摩罗维迦　(独白)我知道装饰婚姻线的缘由。尽管如此，我的心就像掉在莲叶上的泪珠一样颤抖，就连我左边的瞳仁也频频跳动。

维杜索科　喂，朋友！摩罗维迦穿戴结婚服饰确实显得特别漂亮。

国王　我看到她。她那

无数珠宝在我眼前配不甚下垂的独菰萝布服装，

犹如蔡陀罗月之夜待升的月亮带着星星与浓霜。

托丽尼　(走近)高贵的儿子得胜！得胜！

维杜索科　王后金福！

游方尼　大王取胜！

国王　世尊！我虔诚敬礼。

游方尼　所愿得偿吧！

托丽尼　(微笑)高贵的儿子！这棵你的少女伴侣的忘忧树被我们妥善安排为指定的妻子。

维杜索科　喂！您功德完满啦。

国王　(带羞在忘忧树前后走圆场)

王后竟不引导汝乘恩得宠，

让那忘忧树享受如此尊荣，

此树对春君号令蔑视不恭，

以花对汝不懈努力表敬重。

维杜索科　喂，您满怀信心看着这青春焕发者吧！

托丽尼　谁啊？

维杜索科　王后，金色忘忧树之花儿灿烂呐。

所有人坐下。

国王　(望着摩罗维迦独白)咫尺天涯真折磨人！

我似雄鸳鸯心爱之人像我雌伴侣，

托丽尼有如夜晚不许我们俩相聚。

其后总管入。

总管　大王得胜！大王，大臣禀告：“在维多尔博王国的贡品中，两名女艺人因旅途劳顿身体不适故而尚未随同呈献。如今已经适宜晋见了。请大王许可下达此令。”

国王　让她俩进来吧！

总管　遵大王此命。(就这样走圆场后跟她俩一道入)这边走，这边走，两位女士。

第一位　(旁白)摩朵尼迦女友，我俩进入这个以前未曾相处的王族，我的心感到欢欣。

第二位　左慈尼迦，我也是这样。确实有句俗话说：“心的状况告知未来乐或苦。”

第一位　让它现在成为真实吧。

总管　这是大王跟王后一起在眼前。两位女士上前吧。

二人上前。

摩罗维迦和游方尼看到两女仆后彼此对望。

二人　(鞠躬)王上得胜！得胜！王后得胜！得胜！

两人按国王指令坐下。

国王　两位女士精于哪个门类？

二人　王上，自身熟悉音乐娱乐。

国王　王后，俩中取一吧！

托丽尼　摩罗维迦，看这边！两者之中喜欢哪一个当你的音乐助手？

二人　(看到摩罗维迦)啊哈，公主！公主得胜！得胜！(就这样鞠躬后跟她一道流泪)

所有人惊奇地望着。

国王　两位女士是什么人？而她又是什么人？

二人(或作“第一位”)　王上，她是我们的公主。

国王　怎么可能呢？

二人　王上请听！王上以胜利之师制服维多尔博君主，释放了被囚的名叫摩托婆舍那的王子，她就是他的名叫摩罗维迦的妹妹。

托丽尼　怎么？她是公主！檀香如今因我用作木屐而毁伤了。

国王　可是这位女士为什么在这里变成这样？

摩罗维迦　(叹息，独白)命中注定。

第二位　王上请听！在摩托婆舍那王子落在亲戚之手的情况下，他的大臣高贵的苏摩提因此撇开其他侍从们秘密带走她。

国王　这我先前听过了。后来怎样？

第二位(或作“二人”)　王上，从那以后我就不知道了。

游方尼　从那以后，不幸的人我会说。

二人　公主，好像跟高贵的考石姬声音接近。当真就是她吗？

摩罗维迦　还能有谁？

二人　高贵的考石姬穿上出家人服装很难认出来。世尊，向您致敬。

游方尼　祝两位女士快乐！

国王　怎么？你们是世尊的熟人？

游方尼　正是如此。

维杜索科　那就请世尊在这里完完整整地讲述这位女士的故事吧！

游方尼　(为难地)那就请听！想得起摩托婆舍那的大臣我的哥哥苏摩提吧！

国王　晓得。后来怎样？

游方尼　在她兄长这种情况下，哥哥同我一道把她带走了；考虑到她跟陛下的婚姻关系，就加入了朝维地莎行进的商队。

国王　后来怎样？

游方尼　月缺如线的时候，商队在与歹徒混淆不清的情况下宿营了。

国王　后来怎样？

游方尼　其后进一步发现：

长发垂背箭囊带缠绕于臂，

更有佩戴孔雀尾羽之顶髻，

匪徒们手执弓呼啸着奔驰，

显示出乃是不可阻挡之师。

摩罗维迦作害怕状。

维杜索科　女士，别害怕，如今夫人在那里讲过去了的事情。

国王　后来怎样？

游方尼　其后不一会儿，商队首领的武士被匪徒们打得丢盔弃甲而逃。

国王　唉，随后会听到更坏的。

游方尼　其后我哥哥他

意欲求得此受战败惊吓者远离灾情，

忠君者以生命偿清欠所爱君王之债。

第一位　哎呀，苏摩提遇害了。

第二位　其后就落到如今公主这种境况。

游方尼流泪。

国王　世尊！如此捐躯属生命的历程。食君禄要忠君事，夫人无须为此悲恸。后来怎样？

游方尼　其后我昏迷过去，到恢复知觉时，已经难以看到她了。

国王　世尊确实经受了巨大的痛苦。

游方尼　其后火化了兄长的躯体，重新复活了寡居的痛苦，我穿上这两件褐红色衣服便来您的国家。

国王　有德行的男子汉早已选定这条道路。后来怎样？

游方尼　她同样从绿林强盗那边走到王后这里。随后由于我的抵达和进入得以在王后的宫室见面。这个故事的结局就是这样。

摩罗维迦　(独白)现在王上到底说什么呢？

国王　啊哈，落难遭白眼。因为

此女士宜王后头衔却沦落为奴，

犹如丝绒长袍被用作洗澡抹布。

托丽尼　世尊，你不说出摩罗维迦高贵的家世做得不妥当吧。

游方尼　稍安勿躁！我一味残酷无情确实出于某种原因。

王后　那原因是什么？

游方尼　其父在世的时候，我目睹某位走在神象游行队伍中的预言家、圣人指出：“她经过接近一年之久体验身为奴婢，其后就会得到合适的丈夫。”看到这个似乎无法避免的预言因听命于您的脚下而实现，我确信：“合适的时机会由于我等待而成功到来。”

国王　等待是对的。

总管　大王，谈话被另一种谈话打断了。大臣报告：“治理维多尔博的问题已经接踵而来，我想首先听听王上的意愿。”

国王　茂德郭利亚，我希望如今在那里，建立尊贵的雅佐舍那和尊贵的摩托婆舍那二者的两个王国！

他俩分别在婆罗铎河沿岸南部左右方，

二者分开夜和日如月亮与太阳那样。

总管　大王，我就这样传达给内阁。

国王用手指表示许可。

总管出。

第一位　(旁白)公主，王上传令赐王子保留半个王国。

摩罗维迦　这在很大程度上要考虑到，已经幸免于不知死活。

入。

总管　大王得胜！大王，大臣禀告，王上的想法真妙，内阁正好也有这种看法。好得很，

犹如套进马车两匹马归并，

接受一分为二者共赴美景，

二人你争我夺难变分裂性，

今后要遵从您的国王指令。

国王　那就通知内阁：“这样撰书给统帅维罗舍那吧！”

总管　遵大王此命。(就这样出去，再手持礼品和书信入)王命已执行。这是从大王的统帅那里收到的礼品外套和书信。大王想看看吧！

国王站起来，礼貌谦恭地接过礼品和书信，然后递给侍从。侍从作拆信状。

托丽尼　(独白)啊哈，这样一来正对我们的心。我会首先听到长辈的健康状况，接着是良友的故事。小儿子肯定会被统帅安排在过度负担的事情上。

国王　(坐下后礼貌谦恭地执信念道)“祝君健康！统帅花友从祭棚，对身为维地莎国王的儿子，无比长寿的火友，由爱而拥抱他致语： 祈知悉： 为准备那王祭，我命令该百王子祭场之守卫者良友，禁止使用一年建造自由放牧之优良场地，他在印度河南岸遭到游动蛮族骑兵袭击。其后两支军队激烈战斗……”

王后作失望状。

国王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继续念其余的)“……随之弓手良友将敌人击溃，胜后吾大力王把所掠夺回……”

托丽尼　我的心由此安定了。

国王　(再念其余的)“……他奋力夺回马匹犹如我当今太阳王婆郭若之子。故如今请您清心寡欲立即和妻子一道前来参加祭祀。”

国王　我蒙恩了。

游方尼　祝你们好运！贤伉俪因儿子获胜值得庆贺。

藉君王汝稳居英雄妻堪赞之颠，

由此子汝荣膺英雄母无误之衔。

托丽尼　世尊，我很高兴我的小牛犊像这位父亲。

国王　茂德郭利亚，无疑是小象仿效象王。

总管　大王，这位王子啊，

英雄之面世并未构成原因，

如何以惊奇影响我们的心，

其不可战胜乃是来源于您，

似威猛焚渊火之伟大父亲。

国王　茂德郭利亚，释放所有囚犯！包括雅佐舍那的内弟。

总管　遵大王此命。(就这样出)

托丽尼　卓雅舍娜，去！把儿子的事情传达给伊罗婆蒂为首的后宫妃嫔。

女守门人动身。

托丽尼　过来一会。

女守门人　(返回)我来了。

托丽尼　(旁白)我把忘忧树的孕育渴求委托给摩罗维迦那个承诺，还有她高贵的出身，都用我的话告诉伊罗婆蒂，直至：“别破坏诺言。”

女守门人　遵王后此命。(就这样出，然后再入)王后，我变成因儿子胜利之故高兴起来的后宫妃嫔的首饰盒了。

托丽尼　这有什么奇怪，这种快乐属于大家，无疑是我的也是她们的。

女守门人　(旁白)王后，伊罗婆蒂又禀告：“应该王后主事。您的言词和意愿不宜更改。”

托丽尼　世尊，您同意的话，我就打算按高贵的苏摩提生前的意愿，把摩罗维迦许配给高贵的儿子。

游方尼　您现在也主宰着她。

托丽尼　(执摩罗维迦手)依照高贵的儿子令人心爱的消息传达，此乃回报：“请接受吧！”

国王作害羞状。

托丽尼　(微笑)高贵的儿子何以不接受呢？

维杜索科　王后，这就是通常说的：“所有新郎都会非常害羞。”

国王望着维杜索科。

维杜索科　再者，正如王后渴望特殊的标记，他希望您同意在这里赐给摩罗维迦“王后”的头衔。

托丽尼　由于她有公主的高贵家世，又何必说赐予“王后”头衔呢？

游方尼　非也，并非如此。

珠宝成型还需再造，

美玉值得黄金相套。

托丽尼　(想起来了)世尊请原谅！共话欢乐事，兴奋得没想起。

卓雅舍娜，立刻去！把两件丝袍带过来！

女守门人　遵王后此命。(就这样出，再手执丝袍入)王后，这就是。

托丽尼　(罩住摩罗维迦)高贵的儿子，现在接受她吧。

国王　我们就按您的命令行事吧。(旁白)看！接受了。

维杜索科　啊哈，王后施恩了。

女守门人　(走近摩罗维迦)王妃得胜！

王后望着游方尼。

游方尼　这在您身上并不奇怪。

对丈夫温柔的忠贞连对手也献上，

其他河流的水也流向大海到达海洋。

入。

尼普妮迦　王上得胜！伊罗婆蒂致语：“当初用没有礼貌的行为触犯王上，就这样自发走到我命名的王上大团圆结局。如今由于愿望达成，王上将单凭恩宠受到敬重。”

托丽尼　尼普妮迦，高贵的儿子必定会考虑她的服务。

尼普妮迦　我蒙恩了。(出)

游方尼　大王，那种理顺了的关系达成所愿，我们想去拜访摩托婆舍那。

托丽尼　世尊不适宜离开我们。

国王　世尊，我们会在我们的书信里面写下替夫人您解说的得体之语。

游方尼　此人因你们俩的宠爱追随你们俩。

托丽尼　高贵的儿子，我还要再提供什么心爱的东西给您呢？

国王　我慈爱姣丽的人儿王后哦，

期待你心胸永远如此宽阔，

不过即使如此还有这个吧！(婆罗多语)

只要火友这保护人在掌舵，

可望远离打击人类之灾祸。

我慈爱姣丽的人儿昌第哦，

猎艳时盼您奉献对手良多，

只要火友这保护人在掌舵，

可望远离打击人类的灾祸。

就这样所有人出。

(吴文煇编译)

注释：

昌第是性情暴烈的杜尔伽女神的名字，这里指托丽尼。

【赏析】

迦梨陀娑是在印度享有最高声誉的古典梵语诗人和戏剧家。“迦梨陀娑”的含义为“迦梨女神的仆人”，它可能是作者根据宗教信仰而取的化名，后人根据这个名字敷衍出关于作者身世的故事： 传说迦梨陀娑原本是个婆罗门孤儿，从小由一位牧人收养，长大后成为一个长相英俊但是天资蠢笨的青年牧人。当时贝拿勒斯公主是位才女，想找一位比自己更有学问的人为丈夫。求婚者纷纷前来应试，但无一入选。于是，这些落选者为了报复公主，就施展计谋，让这位青年牧人冒充智者，与公主成婚。公主成婚后发现真相，但木已成舟，她只得劝这位青年牧人去迦梨女神庙祈祷，乞求恩惠。青年牧人照她的话做了，果然获得迦梨女神的恩赐，成为大学者和大诗人。

署名为“迦梨陀娑”的作品很多，据统计共有四十一部，但其中多为伪托或同名作者的。一般公认为迦梨陀娑的作品有七部，其中戏剧剧本有三部： 《摩罗维迦和火友》、《优哩婆湿》和《沙恭达罗》。

《摩罗维迦和火友》结构严谨，共分五幕，描写火友王和宫女摩罗维迦的爱情故事，情节生动，可能是迦梨陀娑的早期作品。

剧中的火友王，历史上实有其人，是公元前2世纪盛极一时的花友王的儿子。虽然他和宫女摩罗维迦的爱情故事不见经传，但是这种国王喜欢宫女的故事类型，在宫廷生活中是很普通的。迦梨陀娑是笈多王朝宫廷“九宝”之一，对宫廷生活非常熟悉。在本剧中，他用写实手法描写了一幕幕的宫廷生活。在后宫里，国王周旋于众多后妃之间，还时时不忘猎艳；王后妃嫔之间勾心斗角，大家使出浑身解数，希望得到国王宠幸，保住自己的地位；宫女、弄臣见风使舵，耍奸使诈，讨好自己的主子。剧中王后千方百计阻挠国王火友接触年青貌美的摩罗维迦，听说国王见过摩罗维迦后，甚至把她打入大牢。王后这样做的目的，简单说来就是防止她和自己争宠。最后，当王后意识到事情已无可挽回，又得知摩罗维迦的公主身份和与国王的婚约，索性顺水推舟，成全了火友王和摩罗维迦。剧中王后、王妃、摩罗维迦之间的矛盾冲突，不仅塑造了鲜明的人物形象，更真实描写了印度古代宫廷中后妃们的生活情景。这部戏剧和跋娑的《惊梦记》奠定了古典梵语戏剧中描写帝王艳史的宫廷戏剧类型。以后出现的宫廷戏剧，多数不脱此范式，如戒日王的《璎珞传》和《妙容传》、王顶的《雕像》等。

在本剧中，迦梨陀娑保持了其作品一贯的特点，即戏剧情节生动，富有冲突性和吸引力。如在最后一幕中，即便按观众对大团圆式结尾的心理期待，作者安排了火友王和摩罗维迦“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喜剧，但在情节发展上却是一波三折。王后把摩罗维迦装扮成新娘，准备在花园赏花之际，以宫女的身份把她献给火友王。谁知，因前方打了胜仗，维多尔博国向火友献上两名艺伎，艺伎在花园里认出摩罗维迦就是她们的公主。这样一来，王后就不可能像打发宫女一样，把摩罗维迦献给火友王了事，火友王借此要求王后赐给摩罗维迦王妃的头衔。至此，好事多磨，经过几番波折，火友王和摩罗维迦才真正走到一起。不仅最后一幕剧情起伏有致，整部戏剧都是故事冲突不断，情节发展扣人心弦。

此外，这部作品语言较朴实，与迦梨陀娑另外两部戏剧作品语言风格不完全一样，少有大段抒情味很浓的诗句，多是简单的戏剧对白。第五幕中，当写到国王火友对摩罗维迦的思念，面对心爱之人又不能亲近的愁苦，作者没有用华美诗句来抒发这种痛苦，只是用简短的两句、四句诗感叹一番。这样就避免了用无关情节的枝蔓语言干扰故事发展，增加了节奏感和戏剧性。

同时，作者还善于用简洁的人物对话交代、推动情节发展，避免戏剧场景过于琐碎。如作者用火友王读信的方式，一方面交代了前方战况，另一方面也为下文艺伎出场、揭开摩罗维迦公主身份打下伏笔——因为战事顺利，才有战败方献财献物。再如，第五幕中作者借游方尼(考石姬)之口，简单明了地介绍了摩罗维迦沦落为奴的前因后果，使观众明白了游方尼虽然认识摩罗维迦却又不指明她身份的缘由，也让观众对摩罗维迦之前遭遇心生释然——既然圣人的预言无法避免，摩罗维迦所受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她现在也理应按照预言嫁一个高贵的丈夫。

总之，《摩罗维迦和火友》对于全面了解迦梨陀娑的创作不失为一部重要作品。

(张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