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英蓓尔·春》经典诗文赏析

冬天就要交出它的堡垒

顺着碧蓝的河水，

拉多加湖的冰块在流淌，

灰白的碎片嚓嚓作响。



天气变冷，起了狂风，

连绵细雨，淅淅沥沥，——

然而，这只是冲击之前

把新的力量聚积。



春天又重新进行巨大的

不可抗拒的冲击，

向盘踞大地的冬天

扎进阳光的剑戟。



准备战斗的、雷厉的五月，

它驱走了面前的积雪，

迈着大步来了，挟带着

烧尽敌人的烈火。

(陈耀球 译)

诗写于一九四四年五月一日，在苏联，正是春天到来的时候。当时，苏联反法西斯的卫国战争，已经开始了战略大反攻，胜利之星高高升起。时令与战事恰相吻合， 自然气候与政治气候交融一致，诗人抓住这点，巧妙地表达了对春天、对和平幸福的渴望与追求，显示了正义战胜邪恶、新生力量战胜腐朽势力的坚强信念。

诗的起首就显出了春天到来的强大气势——严冬的堡垒行将崩溃，“拉多加湖的冰块在流淌，/灰白的碎片嚓嚓作响。”坚冰已经打破，春天正迈开步伐冲出重围，把温暖洒向人间。可是，寒冬仍在作最后的挣扎，狂风、冷雨还在继续肆虐，决不会自动退败;战场上的侵略者也是一样，象受伤的野兽，要拼命反扑，不甘心自己的灭亡。然而，春天聚积着强大的力量，正向盘踞大地的冬天反复冲击。

春天有着强大的生命力，春的进发势不可挡。诗里显示了新生力量的不可战胜，它必将驱赶残敌，夺取最后的胜利。当时，整个世界大战的形势也是如此：国际反法西斯战线节节胜利，一九四四年初，以苏联为主的欧洲战场，开始了战略大反攻。一月，苏军解放了列宁格勒，接着收复了乌克兰部分地区、克里米亚和敖德萨。五月一日，斯大林向全国发布了《最高统帅命令》，号召追击敌人，并把它打死在它自己的洞穴里。不久，苏联红军越过国境，击败占领欧洲各国的侵略军，与盟军配合作战，为一九四五年最后战胜德国法西斯奠定了牢固的基础。英蓓尔这首诗，就是在列宁格勒收听了斯大林的命令之后写成的。经过长期法西斯严冬般的摧残而深受苦难的人民，对于反侵略战争的胜利， 犹如听到阵阵春雷似的欢欣鼓舞，诗人更是无比兴奋，因此发出了这样高亢的歌声。

全诗格调高昂，强劲有力;意蕴深厚，形象鲜明，充满了战斗的乐观主义精神。冬天代表腐朽势力，春天代表人民愿望，诗出侧面，寄意无穷。这比直接歌颂战争场面更高明，更富有诗意。试想当初，在反法西斯战争进入决胜的高潮时期，人们读到它，耳边又是炮声隆隆的大进军，冰化雪消，阳光普照，该是多么令人兴奋激动! 卫国战争初期，英蓓尔就大无畏地投身于反侵略战争的前线，作为战地记者在士兵中生活了三年。当列宁格勒被围困的最艰苦的日子里，她与人民军队并肩战斗，与祖国人民同甘苦共欢乐。诗人以如此特殊的爱国激情写诗，因而在诗里倾注了灼热的感情，表达了苏维埃战士的坚强意志，表达了人民的痛苦、欢乐和希望。春天，人民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春天，来得多么不易，但是经过长期的熬煎和苦斗，她终于跳跃着、欢呼着来了。

(刘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