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插翅虎枷打白秀英
朱仝和雷横曾与宋江一起共事,而且他们多次救过宋江。现在梁山泊规模壮大,宋江想拉他们两个入伙,朱仝和雷横会接受宋江的邀请吗?宋江又会使出什么办法说服二人呢?
“插翅虎”雷横与宋江感情一向很好,如今见到宋江,二人免不了寒暄一番。宋江很热情地劝说雷横入伙,可雷横在县衙当差当得好好的,哪里肯反抗朝廷。于是,他推说自己要赡养母亲,现在上梁山泊还不是时机,让宋江耐心等待。宋江见雷横不肯,只好作罢。
雷横离开梁山泊后回到郓城,得知城里来了一个能说会唱的女子,名叫白秀英。雷横心中好奇,就赶过去听白秀英唱戏。
白秀英有个老爹叫白玉乔,父女俩同台表演,引得台下掌声雷动、喝彩连连。戏唱到一半,白玉乔端着个盘子去台下讨赏钱,讨到雷横面前时,雷横赶紧掏钱,却发现自己走得匆忙,把钱包忘在家里了。
白玉乔是个走江湖的,嘴上功夫自然了得,当即冲着雷横冷嘲热讽,雷横羞得面红耳赤。雷横低着头认错,白玉乔仍揪住他不放,继续辱骂不休。
雷横再三忍让,终于受不了了,挥出去一拳,把白玉乔打得鼻青脸肿。白秀英父女顿时呼天抢地、连滚带爬地去县衙告状。白秀英和知县是旧相识,曾经相好,知县大发雷霆,命令差役去捉拿雷横。
差役们都很敬重雷横,不想捉他。白秀英见差役们袒(tǎn)护雷横,就威胁他们:“知县大人的话你们都敢不听,小心我去告发你们,把你们一起抓进去!”
差役们被胁迫得没有办法,只好去街上找雷横,尽管大家都很不好意思,但还是把雷横摁倒在地。
雷横的老母亲刚好过来给儿子送饭,一看儿子这副惨状,不禁急得大骂白秀英。白秀英顿时撒起泼来,叉着腰,怒气冲冲地走到雷横母亲面前,狠狠给了老人家一巴掌。雷横见自己的母亲挨打,气得怒火万丈,大喝一声跳到白秀英面前,抓起枷锁就往对方头上猛砸。没想到砸个正着,顿时,白秀英脑浆迸裂,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这下雷横闯下了大祸,差役们想不抓他都不行。朱仝见雷横被押进牢里,心情很沉重,便拍着雷横的肩膀,安慰道:“好兄弟,别怕!我有办法让你走!”
朱仝请差役们出来吃饭,趁衙门无人,就偷偷跑回牢中,打开雷横的枷锁,让他逃走。雷横担忧地说:“我走了就连累你了!”朱仝故作轻松地一笑,说:“我无父无母,就算被抓,也判不了多重的刑,你还是先自己脱身吧!”
雷横拜谢朱仝后,就趁着夜色溜走了。朱仝随后去自首,说自己无能,让雷横给逃了,请求处罚。
知县一向器重朱仝,不忍心惩罚他,就把他押去济州。济州知府得了一些好处,就把朱仝发配到沧州,没有让他再受更大的罪责。
朱仝生得仪表堂堂,胡须长如关公,让沧州知府印象深刻。知府没有把朱仝关进大牢,而是让他做了自己的随从。
知府有个小儿子,才四岁,生得娇小可爱。这个小衙内特别喜欢跟朱仝玩耍,朱仝也特别疼爱小衙内,两个人虽然不是父子,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转眼间到了七月十五盂兰盆节,朱仝带小衙内去看河灯,忽然被一个人在暗处拽住。他扭头一看,发现这人是逃亡在外的雷横,顿时大吃一惊。更令他吃惊的是,吴用也乔装打扮,跟在雷横身边。
小衙内好奇地看着吴用他们,扯扯朱仝的袖子,奶声奶气地问:“他们是谁呀?”
朱仝疼爱地摸摸小衙内的头,轻声对他说:“你先坐着玩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糖吃。”
小衙内乖巧地点头,坐在河边看起花灯来。朱仝跟着吴用和雷横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才开始谈话。
原来吴用和雷横这次过来,是为了劝朱仝投靠梁山泊。朱仝认为在这里过个一年半载,刑期满后他还能再做良民,所以婉拒了吴用和雷横的请求。随后他想带小衙内回府,却惊讶地发现孩子不见了。
朱仝暴跳如雷,骂雷横连小孩子也不放过。雷横见昔日的兄弟如此疏远自己,心里很难过,说:“多半是我们的同伴见哥哥不肯去梁山,因此把孩子藏起来了,但不会害他,我这就带你去找!”
于是三个人匆匆忙忙出了城,往一个寺庙里走。朱仝不放心,又问雷横:“你那个同伴是谁?”
雷横如实相告:“是李逵。”
朱仝只觉得一声炸雷在耳边轰鸣作响,连连叫苦,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寺里,发现小衙内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朱仝气得大叫,恨不得吃了李逵,偏偏李逵还跳到他面前逗他:“你来追我呀!”
朱仝撸(lū)起袖子,紧握拳头,跟在李逵身后狂追。追着追着,李逵钻进一个大户人家的家里,朱仝咽不下这口恶气,也闯了进去。朱仝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是“小旋风”柴进的家。
柴进微笑着请朱仝进屋,朱仝紧锁眉头,百思不得其解,问道:“你是远近闻名的豪杰,怎么会窝藏一个强盗呢?”
柴进没有生气,告诉朱仝:“这都是我兄弟宋江的主意。他现在在梁山泊做头领,想拉你入伙。知道你不会同意,就让李逵杀了小衙内,断了你的退路,这样你便不能不上山了。”
此时,吴用、雷横都出来与朱仝见面,李逵也跟朱仝打招呼。朱仝一见李逵,心头一把无名火烧得千丈高,又要追着李逵打。
其他人见朱仝要用性命相拼,都手忙脚乱地去劝架。朱仝愤恨地瞪着李逵,对众人说:“要我上山也可以,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杀了李逵给我出了这口恶气!”
李逵本来还嬉皮笑脸的,一听朱仝这么说,也瞪起铜铃大眼,粗着嗓子大吼:“又不是我要这么做的!你怪我干什么!”
这时,朱仝想起远在郓城的妻儿,不由内心悲切,担心家人被官府抓进牢里。吴用笑着捋了捋胡子,安慰他:“宋江已经把你的家人接上梁山泊了,你大可放心!”
朱仝见事已至此,再无法挽回,只好随众人上了山。而李逵则因为跟朱仝不和,暂时在柴进家里借住,待朱仝气消后再回梁山。
名师赏读
由本章不难看出,随着队伍的壮大,梁山泊的性质发生了变化:一是山寨里聚集了一批因被官府压迫而走投无路的好汉,比如雷横。雷横因为杀死打骂自己母亲的白秀英而遭到逮捕,后来成为逃犯,不得不投靠梁山泊;二是宋江等头领在民间积极搜寻义士,比如朱仝。朱仝因为小衙内被李逵杀死,才被逼上梁山。笼络人才的方法有很多种,帮助义士们下定抗争的决心也是好事,但手法应该温和一点,不能失去老百姓的信任。此次宋江拉拢朱仝入伙的方式明显欠妥,致使一个无辜的人白白丧命,这显然不是豪侠应该做的事。由此可以看出,宋江也在日益变化,已不是当年软弱的押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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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的作用
把两个相反、相对的事物或同一事物相反、相对的两个方面放在一起,用比较的方法加以描述或说明,这种写作手法叫对比,也叫对照。在文学理论上,对比是抒情话语的基本组合方式之一。它把在特征或寓意上相反的词句组合在一起,形成对照,强化抒情话语的表现力。运用对比,能把好同坏,善同恶,美同丑这样的对立揭示出来,给人们以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