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商的城堡》外国文学作品简析

【英国】 克罗宁

Hatter’s Castle.克罗宁《帽商的城堡》

阿奇博尔德·约瑟夫·克罗宁是英国作家，生于1896年，医学博士。1930年弃医从文。处女作《帽商的城堡》获得巨大成功，以后相继写了《人生之旅》、《城堡》、《天国之锁》、《直到地平线的边缘》等。

《帽商的城堡》(1931年)通过对一个有产阶级家庭生活的描写，揭示了英国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对社会的黑暗作了一定程度的揭露。

利文河畔的利文福德镇，帽商詹姆斯·布罗迪因出身名门望族之故，专门盖了一幢形如城堡的房屋，以示与众不同。在家里，他更是至高无上、独断专行，只要他在，一家人就没有欢颜。

为了出人头地，布罗迪不顾儿子马修的反对，央求约翰·拉特爵士给儿子在印度谋了个职位。他大声对儿子说：“我把你送到印度去是为了你成器，不要忘了你是詹姆斯·布罗迪的儿子。”马修神情恍惚地穿好衣服，胡乱吞下早饭，悲伤地告别家人，踏上了漫长的旅途。

玛丽偷偷与邻镇的丹尼斯相爱并有了身孕，丹尼斯要她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等他安排好了到年底结婚。她觉得丹尼斯救了她，心里宽慰多了，再过几个月，就要永远离开这个她久已痛恨的家了。

三天后，丹尼斯去求婚，布罗迪大发雷霆。

“真不要脸，玛丽·布罗迪是一位小姐——一位出身高贵的姑娘!她是我女儿。要是让她同你在一起，我倒宁可让她同猪一起出去。”

布罗迪回家后下令不准玛丽跨出家门一步。现在，这个家对玛丽来说真是座监狱。她几乎整天都坐在家里。布罗迪太太毫无办法，只好虔诚地为她讲圣经，鼓励她更加笃信上帝。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天下起雨来。雨点越下越急，滂沱大雨淹没了街道和田野。

玛丽开始在房间里徘徊，几乎无法忍受阵阵剧痛。她一生中还没有如此疼痛过。绝望中她解开衣服，双手支撑着身子靠在床上。就在这时她母亲走了进来，发现了玛丽的秘密。

怯弱的布罗迪太太把玛丽的秘密告诉了布罗迪。布罗迪大怒，他一面谩骂着，一面扭住玛丽的脖子把她推到门外的黑夜之中。

玛丽在暴风雨中挣扎着向丹尼斯家跑去，半路上，她早产了。一个农妇救了她，孩子却不幸夭折。这时，丹尼斯恰在旅途中遇车祸身亡。

在玛丽离家不久，马修来信说他已辞去工作，不久将回来，要妈妈寄钱去。可这时由于蒙戈帽子公司在镇上开了分公司，更由于布罗迪的残暴行为在镇上引起公愤，布罗迪的生意早已一落千丈，布罗迪太太万般无奈，只好瞒着丈夫去借钱寄给儿子。可如今的马修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他酗酒好色，不时从母亲那里骗取钱财供他享乐。

布罗迪太太经不起这些打击，身患绝症死去了。

家庭的变化使布罗迪脾气更加暴躁，整日酗酒，商店也终于垮了。他被迫到船厂去当职员。儿子马修同他闹翻后去了美洲。布罗迪就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小女儿妮西的身上。他要妮西拼命学习，赢得拉特奖学金，为他在全镇人面前挽回面子。妮西忍受不了这种压力，就写信请求玛丽回来。玛丽回来后，布罗迪依然对她冷若冰霜，只让她烧饭、干活，不许接近妮西。

拉特奖学金考试前的那个星期天，天气非常炎热，没有一丝凉风，使人乏力。布罗迪吩咐妮西坐下来做功课，然后他自己躺在花园里睡着了。

天气那么炎热，尽管妮西努力做功课，仍然无法集中注意力，头脑里乱糟糟的。马上就要考试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会有获得奖学金的能力。一个女孩子获得拉特奖学金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困难的事!在这之前她一直有信心取得这一胜利，但是现在她不由得暗自怀疑起来。一想起父亲的警告就不寒而栗：“如果你让人赢了，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这时，门轻轻地开了，她姐姐走了进来。

玛丽摸摸妮西的脸蛋。“哎呀，很烫! 你要不要放下功课，和我一起出去透透空气?”

妮西看着玛丽，好像在想，她是否疯了，竟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来。“你想想，要是他醒来，发现我出去了，那么会有什么事降临到我头上?”妮西突然哭了起来。“要是我失败了，他会杀死我的!”

玛丽无言地握住了妹妹的手。过了会儿，她看到妹妹的情绪平静多了，感到很宽慰。她让妮西做功课，自己到外面散步去了。在街上碰到了曾救过她并一直关心她和她家庭的伦威克大夫，他也很为妮西的健康担心。

考试的日子到了，这是个伟大的日子。布罗迪特地呆在家里，给女儿壮胆。

突然，他注意到妮西好像很害怕，便训斥道：“你紧张什么?知识就在你头脑里，随时可以出来的。你所必须做的，只是拿起你的笔，把它写下来。你究竟怕什么呢?你不是我的女儿吗?来，我送你到门口。”

妮西站了起来，她朝姐姐转过身去，说：“玛丽，我不想去，我头痛，我希望呆在家里。”然后，她好像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些什么，又几乎同时叫道：“我准备好了，爸爸! 我现在感到好极了——能够战胜任何人!请相信我!”她装得很高兴，跑出屋子，头也没回，径直朝街上奔去。

妮西考试的时候，布罗迪整个上午都在喝酒。然后，摇摇晃晃地在镇上闲荡，并且自豪地对遇到的每一个人说，他的女儿一定会赢得拉特奖学金。

妮西考试回来，布罗迪一声也不吭地看着她，威胁说：“我希望你考得很好，我希望这样! 要是你考得不好的话，那只有老天才会怜悯你了!”

拉特奖学金张榜的那天，布罗迪上班去了，妮西叫玛丽去替她买些东西。这样信送来时，除了祖母，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终于，邮递员送来了信，妮西急忙打开信刚读第一行字，心就一缩，愣住了，脸色惨白。她把信放进信封里，走到楼上，换上最好的衣服，然后奔下楼来，把自己关在厨房里。

刚买东西回来的玛丽，老远就听到祖母的叫声。她忙扔下篮子，冲进家门，“您怎么啦，祖母?”老人看着她，嘴唇嚅动着，手指着厨房却说不出话来。

玛丽飞快地从祖母身旁跑过来，大叫道：“哦，天哪! 我的妮西!”她抓起一把小刀，割断了妹妹脖子上的绳子，把她轻轻地放倒在地上。

闻讯赶来的伦威克医生悲伤地说：“玛丽，让我——让我把她放到沙发上去。”

这时候她才知道，妮西已经死了。

伦威克温柔地把玛丽拥抱在怀里。“不要哭，亲爱的! 我爱你，”他对她说，“你不要再待在这儿了。现在和我一起走吧，我要娶你做妻子。”

正当他们俩人站在一起时，突然，一声吼叫袭来：“在我的家里——这究竟算什么意思?”

伦威克转过身去严厉地说：“妮西由于没有赢得拉特奖学金，在厨房里上吊自尽了，你要对她的死负责。”

然后拉着玛丽的手，走出了这城堡似的房子。

布罗迪目不转睛地看着已经死去的女儿的脸，双手抱着脑袋，像个小孩似地哭起来。

许久，布罗迪从双手中抬起头，向窗外盲目地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