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古瓦比

马里安·恩古瓦比(Marien Ngouabi,1938—1977),刚果人民共和国前总统,刚果劳动党的创始人。



恩古瓦比1938年出生于刚果北部鲁塞堡(今奥旺多)附近的翁贝勒村一个农民家庭,属库尤族人。1957年,他毕业于布拉柴维尔的勤克莱尔将军预备军校(现革命子弟预备军校),后来在法国驻中非共和国、喀麦隆等地的殖民军队中服役。1960年9月,恩古瓦比到法国斯特拉斯堡军事预备学校进修,不久转入法国圣西尔军校学习。1962年9月毕业,被授予少尉军衔。同年10月,他回到刚果,在黑角市任步兵连连长。

1963年8月13日至15日,刚果爆发反对尤卢①政府反动统治的“八月革命”(史称“光荣的三天”)。恩古瓦比参加这场斗争。尤卢政府被推翻后,他支持阿方斯·马桑巴-代巴②出任共和国总统。“八月革命”后,恩古瓦比被提升黑角市卫戍部队司令,授予上尉军衔。1965年调到首都布拉柴维尔,担任刚果第一步兵营营长,同年主持建立刚果第一伞兵突击队。

据说,1963至1966年间,恩古瓦比读了一些马列主义书籍,并同一些左派官员,如安布罗瓦斯·努马扎莱①等建立秘密联盟。恩古瓦比和努马扎莱认为,马桑巴-代巴的内外政策(如同法国保持友好关系,反对将法国的企业国有化等)太右倾,进行了反对马桑巴-代巴的活动。1966年6月27日,马桑巴-代巴下令把恩古瓦比调往黑角市。恩古瓦比不服从命令,被撤掉了营长职务,调到参谋部研究室任职。1968年1月,马桑巴-代巴改组政府,撤消了努马扎莱的总理职务,由自己兼任总理。

1968年7月31日,恩古瓦比和努马扎莱发动了推翻马桑巴-代巴总统的政变,史称“七·三一运动”。8月3日,恩古瓦比指挥伞兵部队占领布拉柴维尔,马桑巴-代巴逃离首都。 8月5日,刚果建立新的政权机构——全国革命委员会,恩古瓦比任主席,兼国家人民军总司令,军衔升为少校。

恩古瓦比执政后,宣称将在刚果实行“科学社会主义”,认为“只有社会主义这一形式才能保证独立和社会进步”。为维护国家独立、发展民族经济,恩古瓦比采取了许多措施。

1969年11月8日,恩古瓦比宣布破获一起由美帝国主义及其代理人策划的反动政变,逮捕了33个阴谋分子。

同年12月,恩古瓦比发表“告刚果人民书”,宣布刚果对内对外政策的原则是:自由、独立、友谊与和平。

12月31日,恩古瓦比创建刚果劳动党,并任主席。在劳动党成立大会上,通过了党章。1972年党的第二次全国特别代表大会上,通过了党纲。党章、党纲规定,刚果劳动党是刚果“工人阶级先锋队组织,刚果人民的领导核心”;党的“指导思想和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党将“坚定地致力于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同刚果的革命实际紧密结合起来”;党的目标是在刚果“建设一个没有任何形式的人剥削人的、民主的和社会主义的社会”;刚果现阶段的革命是“民族民主和人民革命”,争取经济独立,最终“实现生产资料社会化”;党在建设“社会主义”的过程中,将贯彻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为辅的原则;党主张同世界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包括执政的和未执政的)广泛建立联系。

关于刚果革命的第一阶段属于“民族民主和人民革命”问题,恩古瓦比指出,其所以是民族的,因为革命的目标是结束法国帝国主义的统治,同时创造使刚果民族得以形成的主客观条件,克服部族主义和地区主义。其所以是民主的,因为它用多数人的统治代替少数人的统治,而且得到工、农、兵、革命知识分子和其他群众的支持。其所以是人民的,因为它在工人阶级及其先锋队刚果劳动党的旗帜下,动员和团结广大群众结成统一战线。工人阶级参加这个统一战线,并同农民和革命知识分子结成联盟。中等民族资产阶级、小商人和小手工业者以及各种宗教团体也是反帝的,刚果劳动党必须团结并领导这些阶级和阶层。

在劳动党成立大会上通过决议,把“刚果共和国”改名为“刚果人民共和国”;并通过新宪法,规定“最高权力存在于人民之中”,人民“通过单一政党——刚果劳动党”来行使自己的权力;劳动党主席是共和国总统和国家元首。宪法规定成立国务委员会,在总统领导及监督下行使政府的职权。根据新宪法的规定,恩古瓦比当选为刚果人民共和国总统和国务委员会主席。

1970年3月23日,刚果国家人民军在人民群众的配合下,粉碎了美帝国主义及其代理人策划的又一起政变阴谋,歼灭了入侵的武装匪徒,夺回被他们占领的布拉柴维尔电台。恩古瓦比强烈谴责帝国主义的颠覆阴谋,决心维护国家独立和主权。

1972年2月22日,在恩古瓦比领导下,挫败由劳动党前政治局委员、国家人民军第一政治委员迪亚瓦拉少校发动的军事政变。

从1973年6月起,刚果政府对各级政权进行改组,把改组后建立的政权称为“人民政权”。10月,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委任10名中央委员分别担任全国九区一市(布拉柴维尔)的政治委员,负责领导和筹建“人民政权”的工作。1974年1月,布拉柴维尔及全国九个地区、四大城市和绝大多数的县相继建立了人民委员会的执行委员会。

1976年3月24日,恩古瓦比政府平息了由刚果工会前主席孔多发动的、企图推翻“人民政权”的罢工风潮。

在进行政权建设的同时,恩古瓦比根据“对生产手段实行社会主义所有制”的思想,在刚果广泛地实行“国有化”。1968年以前,法国资本基本上垄断了刚果的森林开采、木材加工、制糖、榨油、电力、运输和矿业生产等。1969年10月,刚果政府将法国控制的赤道非洲交通局在刚果的财产收归国有,成立了刚果交通局。1970年9月,刚果政府把控制刚果糖业、花生榨油和面粉加工的法国尼阿里工农业公司和尼阿里糖业公司收归国有,建立新的刚果企业——刚果工农业公司。

刚果是著名的“木材之国”,全国森林面积约2,000万公顷,木材是次于石油的大宗出口物资。1969年,刚果政府把尤卢时期出让给法国殖民者的80万公顷林地收归国有;1971年2月,刚果政府又将三家法国公司管理的面积达八万公顷的森林租借地收归国有。1971年9月,刚果政府颁布法令,停止法国前赤道木材局在刚果的活动,宣布建立刚果奥橄美榄木材局和刚果木材局办事处。1974年5月,成立刚果木材公司,控制了刚果木材销售的专利权。1975年,刚果木材营业额为17.5亿非洲法郎,1976年增加到28.5亿非洲法郎。

刚果石油资源十分丰富,其储量在非洲仅次于利比亚、阿尔及利亚和尼日利亚,居第四位。石油是刚果的主要经济支柱,但勘探和开采权为外国石油公司垄断。1974年1月,刚果政府宣布取消八家外国石油公司(壳牌石油公司、飞马石油公司、纯净石油公司、德士古石油公司、西非托塔石油公司、刚果大洋公司、塞普石油公司、两洋天然气公司)在刚果的一切业务活动。与此同时,建立“刚果国家石油勘探和开采公司”来经营这些业务活动。上述外国石油公司的财产、股票和权益,均移交给“刚果国家石油勘探和开采公司”。

通过“国有化”,恩古瓦比政府建立许多国营企业。到1977年,刚果共有大、中、小型国营企业70多家,基本上控制了刚果的主要经济领域。

在农业方面,恩古瓦比政府建立了大批国营农场、农业互助组织和农业生产合作社。国营农场有些是将法国的农场收归国有后建立的,有些是刚果政府新建的。

恩古瓦比政府虽然建立了不少国营企业和国营农场,但是由于执行过“左”的经济政策,国有化步子过急,缺乏经验,缺乏技术和原料,加上西方国家转嫁经济危机,多数因经营管理不善而发生亏损,负债总额达110亿非洲法郎。许多企业和农场要靠国家的大量补贴,才能维持生产或半生产状态。

恩古瓦比执政九年,其间刚果的经济除1974年因石油增产,收入增加,曾一度好转外,总的发展趋势是生产下降,经济萎缩。1968年以前,工业产值年平均增长15%; 1968年以后,每年下降近3%。国家财源枯竭,债台高筑。到恩古瓦比遇刺身亡时,国家财政赤字达400多亿非洲法郎,外债累计高达800多亿非洲法郎。灾难性的经济形势是恩古瓦比政权垮台的重要原因之一。

恩古瓦比政府在国际事务中,主张不结盟和实行睦邻友好政策,反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支持包括巴勒斯坦人民在内的各国人民的民族解放斗争。

刚果劳动党党纲写明,同法帝国主义的矛盾是刚果当前的主要矛盾。自1969年以来,由于对法国在刚果的大批企业实行“国有化”,刚果经常谴责法国的政策;法国也以减少石油生产等对刚果施加压力,因此两国关系比较紧张。但恩古瓦比又认为,刚果同法国有“特殊的历史关系”,刚果愿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同法国保持“真诚的合作”。1974年初,刚、法签订新的合作协定,法国继续向刚果提供经济援助。1975年7月,恩古瓦比发表谈话:“法国政府奉行资本主义制度,我国在搞社会主义。尽管如此,我们认为,我们可以同法国进行有价值的合作。”1976年下半年,恩古瓦比致函德斯坦总统,表示愿同法国修好。

1965年7月,由于美国一外交官无视刚果主权,刚果宣布同美国中断外交关系。在恩古瓦比时期,刚、美外交关系一直没有恢复,恩古瓦比经常点名批评美国的对外政策,谴责美国对刚果的颠覆活动。1975年7月,恩古瓦比在一次谈话中表示:刚果准备同美国关系正常化。

恩古瓦比认为,苏联是“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在国际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中起重要作用”。苏联则认为刚果劳动党是“马列主义党”,两党建立了关系。1975年3月24日至29日,恩古瓦比访问苏联。苏联向刚果提供了一些援助。但是,恩古瓦比出于维护国家主权,拒绝苏联在黑角建立海军基地的要求,不允许苏联潜艇在刚果领海游弋。

恩古瓦比对中国友好,曾在1973年7月27日至8月1日访华。他认为,“苏联和中国都在刚果的最好朋友之列”。

刚果同中非共和国、加蓬、喀麦隆等邻国关系较密切,四国组成了中非关税和经济同盟。

刚果同扎伊尔有1,400多公里的共同边界,两国历史上纠纷较多,影响两国关系。1968年10月9日,因扎伊尔处死反政府武装力量的领导人缪勒尔(他曾得到刚果的同情),两国断绝外交关系。1970年6月16日,在中非共和国等的调解下,两国总统会谈后签署和解宣言,恢复外交关系。

恩古瓦比政府积极支持安哥拉人民和南部非洲人民的民族解放斗争,强烈谴责南非种族主义政权的反动统治。

刚果是一个多部族的国家,全国150多万人口,分成55个部族。部族和部族主义在刚果政治生活中有重大影响。南北部族之间长期不和,刚果劳动党内又形成诸多的派系,斗争十分激烈,政局长期动荡不安。1977年初,刚果劳动党内派系斗争进一步激化。3月18日,恩古瓦比遇刺身亡,年仅3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