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古老的天鹅窠，它的名字叫作丹麦。它位于波罗的海和北海之间，天鹅就是从这里出生的，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这样。它的名字永远不会被世人遗忘。

远古的时候，有一群天鹅飞过阿尔卑斯山，在“五月的国度”[1]里的绿色平原上落下了脚，他们认为在这里居住是非常幸福的。

这群天鹅名叫“长胡子人”[2]。

还有一群有着发亮的羽毛和诚实眼睛的天鹅，朝南方飞去，最终在拜占庭[3]落下。它们在皇帝的座位周围安了家，同时用自己白色的大翅膀，牢牢地铸起保护起他的盾牌。这群天鹅叫瓦林格人[4]。

惊恐的声音从法国的海岸上传来，一群嗜血的天鹅，正拍着带着火焰的翅膀，从北方朝这里飞来。人们无不祈祷：“愿上帝赶走这些野蛮的北欧人，将我们拯救出来！”

在英国碧绿的草原上，站着一只丹麦的天鹅[5]，他头上戴着代表三个王国的王冠，站在广阔的海岸上，把自己的王权伸到了这个国家的土地上。

在波美尔[6]海岸，异教徒都跪在了地上，因为带着绘有十字的旗帜和拔出的剑的丹麦天鹅，正朝着这里飞来了。

这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也许会这样说。

就在距离我们的时代不远的时间，有两只强大的天鹅从窠里飞了出来。

天空中射出一道光，世界上的每个国家都被这道光所波及。这只天鹅拍着强大的翅膀，在空中撒下一层黄昏的烟雾。很快，星空变得更加清楚起来，就好像快要碰到地面似的。这只天鹅的名字叫透却·布拉赫[7]。

“没错，但这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你可能这样说，“在我们现在这个时代有什么呢？”

在我们现在这个时代，也有许多美丽的天鹅在高高地飞翔：有一只[8]的翅膀曾轻轻地从金竖琴的弦上拂过，琴声传遍了整个北国；在古代太阳光的照耀下，挪威的山似乎也增高了不少；松林和赤杨发出“沙沙”的回音；在深黑的林中，北国的神仙、英雄和贵妇人个个偷偷崭露头角。

有一只[9]天鹅在一座大理石山上拍着翅膀，使整座山分崩离析。一直被囚禁在山中的美好形体，如今出现在明朗的阳光中，引起世界各国人的瞩目，他们纷纷前来欣赏这些绝美的形体。

第三只[10]天鹅不断纺织着思想的线。这条线绕着地球从这个国家来到另一个国家，这样一来，语言就像闪电一样传遍了各个国家。

我们的上帝太爱这个位于波罗的海和北海之间的天鹅窠了，让那些残暴的鸟儿从空中飞来将它颠覆吧。“这类事情永远不允许发生！”就连羽毛都没有长全的小天鹅都守卫在窠的边缘，我们完全可以看到这样的情景。他们可以不顾自己柔嫩的胸脯被啄得流血，但他们依旧会用自己的嘴和利爪战斗下去。

许多世纪将会过去，但是这个窠里会不断有天鹅飞出来。全世界的人都会看见他们，听见他们。假如人们想要说，“这是最后一只天鹅，这是天鹅窠里发出的最后的歌声”，那可真是为时尚早呢！

【注释】

[1]指意大利伦巴底亚（Lombardia）省的首府米兰（Milano）。

[2]原文是Longobardre，指住在意大利伦巴底亚省的伦巴底人(Lombardo)。

[3]这是东罗马帝国的首都。

[4]原文是Vaeringer，这是一种北欧人；他们在9世纪时是波罗的海上有名的海盗。东罗马帝国的近卫队，就是由这些海盗组成的。

[5]指丹麦的克努得大帝（Kund，942—1036）。他征服了英国和挪威，做过这三个国家的皇帝。

[6]这是波罗的海的一个海湾。

[7]透却·布拉赫（Tycho Brahè，1546—1601）是丹麦的著名天文学家。

[8]指Asam Gottlob Oehlensehlager，1779—1850，丹麦的著名诗人。

[9]指Bertel Thorvaldsen，1768—1844，丹麦的著名雕刻家。

[10]指奥尔斯德特（Hans Christian Oersted，1777—1851）丹麦的著名电子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