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雪莱《给——温柔的歌声已消逝》爱情诗鉴赏

〔英国〕 雪莱

温柔的歌声已消逝，

乐音仍在记忆里萦回;

紫罗兰花虽然枯死，

意识中尚存留着芳菲。

玫瑰花朵一朝谢去，

落英堆成恋人的床帏;

你去后怀念你的思绪

该是爱情在上面安睡。

(江枫 译)

《给——温柔的歌声已消逝》这首诗寄寓着诗人纯洁而崇高的爱情理想。爱情，是诗歌的基本主题之一。诗人通过对离他而去的情人的深切思念，使这首诗成为永恒爱情的颂歌。

“温柔的歌声已消逝，乐音仍在记忆里萦回”，令人心醉的温柔的歌声已消逝，但余音仍在耳际中萦绕而久久不能离去。歌消音存，我们不难从中透视出他此时心潮起伏、思绪难解而陷入对往昔的追念之中。这种对曾给自己带来欢悦过去的遐想，往往是痛苦的。产生这种冷落惆怅、难以排解的幽寂心境的原因，作者没有明白地向我们谈出，但这有意无意地留给读者以广阔的想象天地。“紫罗兰花虽然枯死，意识中尚存留着芳菲”。这句一开头就抓住了富有典型意义的景物加以渲染，那鲜艳的紫罗兰花虽然已经枯死，然而花的芳香仍在感觉中存留。这是一种怎样的场景啊!诗人在这里，借助对自然景物的亲切描绘，表现他对爱情富有哲理的思索。他没有用来表示不幸的爱情和失意的心情，而是首先把自然景物人格化，然后再隐喻人与人之间也该这样相亲相爱，把爱情变得更加美好，使人们得到感情上的满足。这句诗的容量是相当大的。它高度概括了诗人复杂而丰富的内心世界，他对离去的恋人的深深思念尽在不言之中，我们仿佛听到了诗人对恋人的声声呼唤。这一切的一切，都含而不露，意在言外，耐人寻味。

诗的上节已为诗的下节埋下伏笔，做了铺垫。“玫瑰花朵一朝谢去，落花堆成恋人的床帏”。玫瑰花一直被人们誉为纯洁爱情的象征。此句寓意深刻，我们不妨仔细体会一下，红色的玫瑰花一朝谢去，落花“堆成恋人的床帏”。这里面包容着诗人自己的切身体会。热爱自由的拜伦，曾经这样评价雪莱：“纯洁无邪”。雪莱不能看着别人受苦，可是他自己却注定要痛苦终生。他的一生都是在一连串生离死别中度过的，许多他所同情和真诚相爱的人相继溘然长逝了。有一次，他同朋友在河中洗澡，他跳进深水区被人救出，他当时想入非非地说：“我总想到水底去，据说真实就藏在水底，只要再躺一会，我就能找到它了啊……所谓去世，就是揭开一道活着的人们称之谓生活的帷慢;人一死，帷慢就揭开了。”雪莱的目标，就是使每一颗心都倾听充满仁爱的诗歌，每一个心灵都在爱的信仰中新生。“你去后怀念的思绪该是爱情在上面安睡。”这最后两句，使相思之情达到离恨难遣的程度。恋人远离，在思念中感到非常亲近，但只可想而不可见，只能在爱情的意识中得到慰藉。这种借用景物和幻觉的描述，巧妙地展现了人物微妙的心理活动和内心深处的感情波澜，就更加映衬出思念恋人的深情厚意。这种驰情遥想，是来自人世间一种极其含蓄蕴借、情致高远的感情体验，因而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诗的收尾在“抒怀”的深沉绵远的情思中结束，与开头遥相呼应，浑然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