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苏〕叶赛宁《番红花的国度里暮色苍茫……》爱情诗鉴赏

〔俄—苏〕 叶赛宁

番红花的国度里暮色苍茫，

田野上浮动着玫瑰的暗香。

亲爱的姑娘，给我唱支歌吧，

把哈耶姆唱的那首唱一唱。

田野上浮动着玫瑰的暗香。

设拉子笼罩着一片月光，

蝶群般的繁星在天顶回翔。

我不喜欢那些波斯男人

叫妇女和姑娘穿上披纱。

设拉子笼罩着一片月光。

莫非是因为热得不能动弹，

他们把黄铜色的身子盖上?

莫非为了更惹人喜爱，

她们不肯晒黑自己的脸庞，

才把那黄铜色的身子盖上?

亲爱的姑娘，别跟披纱结交，

请把这条戒律扼要记心上。

我们的生命本来就短暂，

享受的福分又少得可怜。

请把这条戒律扼要记心上。

我们身上天生的美满

能把命定的种种丑陋遮掩，

既然造化把美容赐给了你，

那么将会是一种罪过啊，

如果蒙起来不让世人看见。

田野上浮动着玫瑰的暗香，

我却梦萦魂牵另一个国邦。

亲爱的，让我亲自来向你

把哈耶姆从未唱过的事吟唱……

田野上浮动着玫瑰的暗香。

(顾蕴璞 译)

这首诗选自叶赛宁在高加索旅行时期所写《波斯抒情》的组诗。《波斯抒情》组诗(1924—1925)是诗人抒情诗的一颗明珠，具有浓厚的异国情调。

世界各国诗人都喜欢选择东方区域的生活题材，写出异国情调浓烈的作品。如歌德的《西方式的东方诗集》、密茨凯维奇的《克里米亚奏鸣曲》，以及普希金的东方诗等。叶赛宁在运用东方区域纷繁浓艳的自然界、肉体的快感和生活的喜悦等传统题材进行创作时，赋予了诗人的新认识和新方式。他创造了一个美的伊甸园，一个富于诗意的乐园。诗人在这首诗的第一节中就咏唱了女性之永恒的美。诗先以花咏人。

番红花的国度里暮色苍茫，

田野上浮动着玫瑰的暗香。

描写花红和花香是为了咏唱姑娘活泼健美的生命，然而，使得诗人感到遗憾的事，是在这神秘的王国里看不到姑娘们健美的体貌。

我不喜欢那些波斯男人

叫妇女和姑娘穿上披纱。

那么是不是因为天气热得不能动弹，女人们才把黄铜色的身子盖上?是不是为了更惹人喜爱，才不肯晒黑自己的脸庞，才把自己黄铜色的身子盖了又盖，遮了又遮?显然都不是这些原因，究其根源还是男人愚昧和占有观念及其旧的习惯作用。诗人认为美不应完全属于占有者个人，认为遮掩女性的容颜，摧残少女的健美，这是一种人类不能容忍的罪过。诗人向姑娘们呼吁：

亲爱的姑娘，别跟披纱结交，

……

我们的生命本来就短暂，

享受的福分又少得可怜。

诗人直接咏赞自然之美，咏唱人体之丽。

我们身上天生的美满

能把命定的种种丑陋遮掩，

诗人认为既然自然的造化把美容赐给了女性，如果蒙起来不让世人看见，那将是一种罪过。诗人赞喻波斯姑娘的美丽，然而诗人梦萦魂牵的是另一个国邦，诗人追思怀念的是自己真诚相恋的心上人。诗人对波斯姑娘的赞喻和对波斯妇女的希望，既表达了诗人对美的咏唱和对美的追求，也突出地表达了他对心中恋人的深切思念。诗歌的感情色彩极为鲜明强烈，诗歌的内容闪耀着崇高的人道主义的思想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