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的愤怒》毛泽东诗词故事

诗人的愤怒

蒋介石与柳亚子之间的仇恨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但是柳亚子却从来也不惧怕老蒋,柳亚子仰仗自己会写几首诗,用手中的一枝“秃笔”老是“招惹”这个腰间挎着一把锃亮战刀的蒋介石。这不,蒋介石认为毛泽东的这首《沁园春·雪》又是这个不识时务的干巴巴的老头惹的祸,那边战火不断,这边为了这首诗还要分心,老蒋着实恨透了这个柳亚子。

在重庆这旮旯,谁要是招惹了老蒋那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毛泽东在这里的时候,老蒋多少还要顾及一点脸面,现在毛泽东走了,老蒋开始不客气了。柳亚子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但是,柳亚子是一个倔强的老头,他是不会就这么眼看着国民党的文人在报纸上胡说八道的,他要反击。

12月4日、5日、6日《中央日报》、《和平日报》、《合川日报》相继发表了东鲁词人、易君左、老丁酸的歪词之后,柳亚子愤然而起,又赋词一首:

沁园春

——再用“飘”字韵为易君左赋,小儿无礼固当跌叱也,十二月七日作

大好神州,国父云亡,道统蓬飘。痛惠阳不禄,天乎愦愦;湘江崛起,誓挽滔滔。谁是黄巢,谁为白起?青史他年月旦高。支离甚,笑龙阳馀孽,九尾妖娆。

美新词笔徒娇。向楚国章华学细腰。记怀宁按拍,曾传十错;子云投阁,空《反离骚》,谣诼娥眉,评量螓首,花面丫头任饰雕。谁怜惜,只赭衣傅粉,坐待明朝。

柳亚子发怒了,他要骂人了。

柳亚子的这首词用词是比较重的:

大好神州的土地上,自从国父孙中山逝世之后,国民党的道统像秋天的蓬草一样随风飘零。李少石这样的人都被杀了,真是老天瞎眼啊;幸好毛泽东崛起于湘江之滨,挽滔滔狂澜于既倒。究竟谁是黄巢,谁是白起?后人自然会评说的。国民党反动文人的胡说八道,是国民党政权即将支离破碎的垂死挣扎,你易君左如今受宠于国民党,和当年的龙阳君依靠美色获得魏王的青睐也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是“九尾狐”卖弄妖娆而已。

这是上阕。

下阕,柳亚子的笔锋剑指易君左之流,毫不留情面:

易君左之流为国民党唱颂歌是白费力气,不过是向楚国的细腰美人学舞,向蒋介石献媚而已。记得明朝的阮大铖喜欢传奇戏曲,曾经创作了《咏春堂新编十错认春联灯谜记》,认为世事皆错。你易君左今天带头撰写《沁园春》,围攻咏雪词,比阮大铖的十错还要错上加错。扬雄曾经作《反离骚》,认为屈原不该自杀身亡,结果扬雄到头来不也是投阁而死吗?你易君左将来也一定会自食其果,不会有好下场。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不过是群小对革命力量的诽谤而已。虽然你们将自己装扮成一个花里胡哨的丫头,但是有谁怜惜你们呢,有谁肯买你们的账呢?你们穿着艳丽的服装,搽着胭脂,到头来还是没有人理睬你们,只好独自空守闺房,白白地等到天明。

柳亚子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国学大师,对明史颇有研究,信手拈来,将易君左之流骂得体无完肤。读之直觉得酣畅淋漓,痛快无比。在这之后,柳亚子又写了一首名垂青史的《沁园春》和词,对那些无耻文人以重重的打击。

其一云:

沁园春

——三用“飘”字韵以斥妄人之为李世民、赵匡胤张目者

邈矣赢州,仙李花淫,夹马旗飘。叹巢妃侍寝,丑声藉藉;燕山不复,祸水滔滔。一代人皇,千秋民贼,褒贬休嫌史笔高。君知否?听唐龟宋涕,谚语姣娆。(自注:唐乌龟,宋鼻涕,吾乡谚语也,崇拜皇帝者可以休矣。)

词场我岂妖娇,从不向王门折舞腰。要巴人下里,代言氓庶;引商刻羽,踵武风骚。牧野鹰扬,维师尚父,忍见殷辛朝涉雕。(自注:指昆明一二·一大屠杀案。)怜鼠辈,似蜉蝣撼日,那有明朝。

因为国民党文人在“唱和”《沁园春》的词中,对唐太宗、宋太祖之流做了极力的推崇,而将毛泽东比作黄巢、比作闯王。这阕词柳亚子毫不留情,大开“杀”戒,将这些复古的文人予以严厉痛斥,也对唐宋王朝的丑闻一一罗列,予以批驳。

“邈矣赢州,仙李花淫,夹马旗飘。叹巢妃侍寝,丑声藉藉;燕山不复,祸水滔滔。”

词人叹息:广大神州,经过唐朝那样仙李花淫的和平年代之后,紧接着便是旌旗飘飘的战争年代。可叹啊,巢妃不识敌友,认贼为夫,竟然和自己有杀夫之仇的男人同床共枕,丑名远扬,真是一塌糊涂;可悲啊,燕山之铭已经不复存在了。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之后,竟然搞起了一个杯酒释兵权的把戏,虽然没有了强藩之祸,但是从此兵力也受到了压制,致使宋朝积弱日久,引来了滔滔不尽的祸事。辽、金、元三国迭起北方,威胁中原。

“一代人皇,千秋民贼,褒贬休嫌史笔高。君知否?听唐龟宋涕,谚语姣娆。”

词人继续痛斥那些妄人:你们所一再推崇的人皇不过是千秋的民贼而已,褒也好,贬也好,自有书写历史的高手作出高明的判断。人们说:唐朝的皇帝荒淫无耻,个个是乌龟王八蛋;宋朝的皇帝只会订城下之盟,甚至两个皇帝被俘虏,他们只会哭哭啼啼。你们听说过吗?我们那里有这样一句谚语:唐乌龟,宋鼻涕。

因为这些文人在攻击毛泽东的《沁园春·雪》的同时,还大骂柳亚子,向柳亚子的身上泼污水,使柳亚子愤怒已极,奋起反击。

词人在下阕里说道:

我柳亚子岂是在词场炫耀自己的轻狂之辈吗?不是!我从来不在那些达官贵人的门前折腰。我要做的是为那些下里巴人代言的人,要为那些普通老百姓说话;就像《诗经》、像《离骚》,抒发自己的真情实感,表现自己的崇高理想。你们放飞手中的猎鹰,把人们尊崇的教师当成你们的猎物来屠杀。真是可怜啊,你们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你们就好比是朝生暮死的蜉蝣,哪还谈得上什么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