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李青山 【本书体例】
【原文】:
羔裘如濡(1),洵直且侯(2)。彼其之子,舍命不渝。
羔裘豹饰(3),孔武有力(4)。彼其之子,邦之司直(5)。
羔裘晏兮(6),三英粲兮(7)。彼其之子,邦之彦兮(8)。
【鉴赏】:
《左传·昭公十六年(前526)》记载,郑国六卿饯晋韩宣子于郊,郑相国子产赋此诗称赞韩宣子。因诗中有“自其之子,舍命不渝”、“邦之司直”、“邦之彦兮”等语,韩宣子辞不敢当,曰:“起不堪也!”可见,此诗产生较早。诗的内容,论说多歧义,但当以朱熹、姚际恒等人所论为是,即“郑人美其士大夫之诗”也。
诗凡三章,每章都以“羔裘”开篇。羔裘就是小羊皮做的衣服。郑玄笺云:“羔裘,诸侯之朝服也。”古人穿皮裘,毛表而革里,裘毛在外面。且皮裘的制作讲究等级,诸侯服用纯色,卿大夫则须饰以杂皮。从本诗所咏有“羔裘豹饰”句看,可判定诗中赞美的当是一位卿大夫。
各章首句“羔裘如濡”、“羔裘豹饰”、“羔裘晏兮”云云,均用了借代的辞格,即以主人身上的服饰而借代其主人,且在借代文中蕴含了比喻的意义。首章以羔裘之色泽光润,裘毛之顺畅美丽,比喻其主人的品德正直美好,他执行朝中的政令,忠贞不贰,临危也敢于舍命。次章以羔裘上镶有豹皮,比喻其主人有豹子般的勇武有力,能够正人过失,主持正义。第三章以羔裘上所饰豹皮的粲然夺目的文采,比喻其主俊秀异常,是“邦之彦”。全诗对郑士大夫的赞叹,既没有铺叙其功业,又没有夸饰其外貌,而是就裘服主人的服饰之盛写起,然后由表及里,一唱三叹地颂扬了其美德和才能。这是本诗写法上一大特色。就思想内容而言,这首诗赞美的虽说是一位奴隶主贵族官吏,但从其赞美的着眼点看,还是有积极意义的。官吏之好坏,毕竟不在外表之美与否,主要是看其是否刚正不阿,是否主持正义,是否能为国效劳,至死不渝,是否堪为国人的模范。诗中所塑造的这个俊美刚正的郑国大夫的形象,正是人们所希望的那种好官的形象。不独《羔裘》篇应作如是观,就是整部《诗经》之刺所刺,美所美,也莫不表现着诗人这种积极的审美意识和审美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