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咏梅》译文|注释|大意|赏析

驿①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②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③作尘，只有香如故。

【注释】

这是一首描写梅花傲然不屈，进而表现自己孤高坚贞的托物言志之作，南宋陆游作。

①驿：驿站，古代传递政府文书的人中途换马匹休息、住宿的地方。

②著（zhuó）：通“着”，遭受。

③碾（niǎn）：轧碎。

【大意】

驿站之外的断桥边，梅花孤单寂寞地绽放了，无人过问。

暮色降临，梅花无依无靠，已经够愁苦了，却又遭到了风雨的摧残。

梅花并不想费尽心思去争艳斗宠，对百花的妒忌与排斥毫不在乎。

即使凋零了，被碾作泥土，又化作尘土了，梅花依然和往常一样散发出缕缕清香。

【赏析】

梅花如此清幽绝俗，出于众花之上，可是“如今”竟开在郊野的驿站外面。破败不堪的“断桥”边，自然是人迹罕至、寂寥荒寒，梅花也就倍受冷落了。梅花的品行又何尝不是陆游的品行，而作为主战派的陆游的处境似乎也并没有比梅花更好。看到梅花，联想到自己的处境，感慨也就自然产生了。

卜算子·咏梅

这不是官府中的梅，也并非园中的梅，而是一株生长在荒僻郊外的“野梅”。它既得不到应有的护理，更谈不上会有人来欣赏。随着四季的代谢，它默默地开，又默默地凋零，孑然一身，四顾茫然，终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来欣赏。日落黄昏，暮色朦胧，无人过问的梅花，更觉凄凉。可凄凉又能如何？只有“愁”，“独自愁”而已。本已寂寞愁苦不堪，又有凄风冷雨袭来，孤苦之情无以言表。

它朴实无华，不慕虚荣，与世无争，胸怀坦荡，不与百花争春，在寒冬中孤傲挺立地开放。然而有些事情，并非你不争取，别人就会放过你，纵然做出不争春的姿态，仍有“度君子之腹”的小人把妒火燃起。而高洁的梅花，最终只得沦落到化泥作尘的地步，唯香气依旧。

这是一位矢志不渝的爱国者屡遭打击的无奈，告老归田后的宣言，他那孤寂的境遇和坚贞的节操，是他如梅花一般纯洁的心迹和不屈的斗志的写照。

【拓展】

瞿秋白从被捕到牺牲前留有遗稿若干，其中有模仿陆游的同名词作品《卜算子·咏梅》，表达了其献身革命的无怨无悔。全词如下：

寂寞此人间，且喜身无主。

眼底云烟过尽时，正我逍遥处。

花落知春残，一任风和雨。

信是明年春再来，应有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