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衷情·当年万里觅封侯》译文|注释|大意|赏析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①梁州。关河②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

胡未灭，鬓先秋③。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注释】

这首词通过今昔对比，反映了一位爱国志士壮志难酬、报国无门的悲愤不平之情，南宋陆游作。

①戍（shù）：守边。

诉衷情·当年万里觅封侯

②关河：关塞、河流。

③秋：秋霜，比喻年老鬓白。

【大意】

当年奔赴万里外的边疆，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单枪匹马奔赴边境保卫梁州。如今防守边疆要塞的从军生活只能在梦中出现，梦醒后不知它在何处？唯有貂皮裘衣已积满灰尘，变得又暗又旧。

金国还未消灭，自己的双鬓却早已白如秋霜，眼泪白白地流淌。谁能料我这一生，心始终在前线抗敌，人却老死在沧洲！

【赏析】

这是一个需要英雄的时代，但这又是一个英雄“过剩”的时代。陆游的一生以抗金复国为己任，无奈请缨无路，屡遭贬黜，晚年退居山阴，有志难申。历史的无情、时代的风霜、英雄的无奈、现实的艰难，共同酿成了这首悲壮沉郁的作品。

作这首词时，词人已近古稀，身处故地，未忘国忧。“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然而，壮志不得实现，雄心无人理解。虽有“男儿到死心如铁”的志气，却敌不过“报国欲死无战场”的现实，到头来只有压抑、无奈。

遥想当年，作者年轻的时候，志在报效祖国，收拾旧河山。一个人、一匹马就去保卫边境，这是自信，这是执着。最初，他以为自己找到了自己的梦想，却不料现实总是与他开玩笑。在前线仅半年，他就被调离，从此关塞河防只能时时在梦中相见，而梦醒不知身何处，只有旧时的貂裘戎装能带来些许慰藉。

每当此时，总会忍不住放眼西北，神州陆沉，残虏未扫；再回首人生，流年暗度，两鬓斑斑；雄心虽在，壮志难酬。沉痛越转越深：人生自古谁不老？但逆胡尚未灭，功业尚未成，岁月已无多。

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何也不会料到，自己一生的结尾竟然会不断地处在“心”与“身”的矛盾冲突中。心神驰骋于疆场，身体却僵卧孤村，他看到了“铁马冰河”，但这只是在梦中，他的心灵高高扬起，飞到“天山”，而他的身体却沉重地坠落在“沧洲”。

【拓展】

陆游曾作题画诗《桃源忆故人》，表达壮志难酬的愤懑之情。全诗如下：

中原当日三川震，关辅回头煨烬。

泪尽两河征镇，日望中兴运。

秋风霜满青春鬓，老却新丰英俊。

云外华山千仞，依旧无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