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观猎
风劲角弓①鸣,将军猎渭城②。
草枯鹰眼疾③,雪尽马蹄轻。
忽过新丰市④,还归细柳营⑤。
回看射雕⑥处,千里暮云平⑦。
【注释】
①角弓:用兽角装饰的弓。
②渭城:秦时咸阳城,汉改称渭城,在今西安市西北,渭水之北。
③眼疾:目光敏锐。
④新丰市:故址在今陕西省临潼县东北,是古代盛产美酒的地方。
⑤细柳营:在今陕西省长安县,是汉代名将周亚夫屯军之地。《史记·绛侯周勃世家》:“亚夫为将军,军细柳以备胡。”借此指打猎将军所居军营。
⑥射雕:北齐斛律光精通武艺,曾射中一雕,人称“射雕手”,此引用其事以赞美将军。
⑦暮云平:傍晚的云层与大地相连。
赏析
这首诗是王维前期作品,描写的是一次普通的狩猎活动,却写得激情洋溢,豪放有力。诗人一开篇就以风呼、弦鸣来体现紧张的射猎场景。发端一笔,先声夺人,情绪顿时紧张,造成悬念,让读者顺着角弓去翘首寻觅挽弓者的英武形象和环境气氛。
当诗人点出将军射猎的时候,并没有描绘将军的神情,而是用“鹰眼疾”、“马蹄轻”这个细节来渲染将军擎鹰纵马追逐猎物时的灵巧敏捷和潇洒轻松。并用草枯和雪尽顺势带出了狩猎的时令。后面“忽过新丰市,还归细柳营。”以夸张的手法刻画了将军纵马奔驰,胜利回营的轻松和飒爽。最后又一个特写,将军回望,更是别有韵味。它一方面显示出将军的豪兴未尽、希冀择日再往的心绪和情致,另一方面也使诗的结尾具有了余音绕梁的含蓄之美,令人回味无穷。
那么,将军回望又看到了什么呢?“千里暮云平”,令紧张的狩猎归于平静。此景与篇首遥相呼应,而且形成对照。令整首诗浑然一体,又饶有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