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风铃

竹林海^[1]

铜唇铁舌太尖新，楼角悬来不记春，
言外百千三昧法，因风说与个中人。

《续指月录》卷七页一四七

【白话新唱】

风铃！你拥有铜唇铁舌
发出又清脆又悦耳的声音
悬挂在高楼的檐角下
不知有多少个春天了
没有记载在三藏十二部的许许多多的甚深佛法
因着清风的吹拂
你都无私地对着每一个人宣说

【分析与鉴赏】

真理的声音，虽然无处不在，却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知音。风铃，是寂寞的，听得懂她的话的人越来越少了。

我见过一位风铃的知音。

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在校外租房子住，附近的邻居大多是军人家属，他们的孩子都很小。

居处旁的巷口，走廊上悬挂了一只铜风铃，微风一吹，它就开始叮叮咚咚发出清脆的声音。

有天下午，我正要出门上体育课时，看到军属的小小孩，大约一岁多吧！刚学会走路，走得不是很好，一副摇摇晃晃很可爱的样子。小小孩坐在风铃的下方地上，只有一条老狗陪着他，姐妹们在较远的巷口外玩耍。

午后暖洋洋的风吹得大一些，风铃就叮叮咚咚响，小小孩便寻声抬头，并望着风铃稚笑。当风铃声停歇了，他就将注意力挪回老狗身上，对它揉呀捏的，等风铃再响，他又接头笑望风铃……

一个小时后，我上完体育课回来，老狗溜走了，小小孩仍然好奇地、兴奋地看着风铃，并随着风铃的音韵发出或高或低的笑声。这光景，仿佛他是生平第一次听见风铃的声音。

我想起《圣经》有一段记载：

耶稣被圣灵感动就欢乐，说：“父啊！天地的主，我感谢你！因为你将这些事向聪明通达人就藏起来，向婴孩就显出来。”

我忽然想起当我未上小学前，常常在泥地上玩沙，一玩就是一整个下午，乐在其中，全世界没有比玩沙更幸福的事了！

我的眼睛有些泫然了，为什么这些美好的感觉如青春的鸟儿一去不回呢？

原来，原来，最美好的事情，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到底，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学会了视若无睹？

^[1]竹林海：六祖下二十三世，嗣法于雪岩满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