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偈
可上座[1]
檐头滴沥甚分明,迷己众生唤作声,
我亦来年多逐物,春宵一枕梦难成。
《续指月录》卷二十之《尊宿集》页二七四
【白话新唱】
雨水从屋檐一滴滴滴下来
这清楚分明的雨滴声
沉迷众生说是雨滴声
已经开悟的我却知道这是佛陀所说最上大法
想到自己多年来被声色外境迷得团团转
这一晚我有说不完的感触
不能成眠
一整夜聆听雨滴声
【分析与鉴赏】
宇宙是多重时空的存在,人们固著在三次元空间、线性时间架构中,很难跳开来。从更广大的观点重新观察我们熟悉的世界,人们所知觉到的世界只是实相的一小部分,而人们经常疏忽了这一理解,反而把这一小部分当作全部,视其他更广大的实相为荒诞无稽。
人们运用许多惊人的技巧,把自己束缚在这小小的实相中。
例如,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专属的名字,对这个名字有特别的认同感,乃致于曾经演变成古代帝王的名讳不可随便乱写乱叫,犯者会被砍头的。
例如,人们有一种“知觉的恒常性”,比方说汽车虽然喷烤上宝蓝色漆,但是随着日夜光线改变,车身颜色不断变换,不是一种固定的色泽,但是人们会以一种固定的宝蓝色来看待他的车子。人们以这种“知觉的恒常性”,在诸法无常的冥相中创造出“恒常不变”的幻相。
说起来,众生一直坚牢执著自己是凡夫,一直把自己的知觉锁定在这小小的实相里,颇令高层次的诸佛菩萨佩服不已,因为他们已经办不到了。
本偈中,可上座对于一直把雨声局限在只是雨声的凡夫俗子,流露出深深的悲悯,这是高等人的情感——自己没有问题,只有别人的问题。
[1]可上座:法嗣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