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齐贤

菩萨蛮舟次青神

长江日落烟波绿，移舟渐近青山曲‍‌‍‍‌‍‌‍‍‍‌‍‍‌‍‍‍‌‍‍‌‍‍‍‌‍‍‍‍‌‍‌‍‌‍‌‍‍‌‍‍‍‍‍‍‍‍‍‌‍‍‌‍‍‌‍‌‍‌‍。隔竹一灯明，随风百丈轻‍‌‍‍‌‍‌‍‍‍‌‍‍‌‍‍‍‌‍‍‌‍‍‍‌‍‍‍‍‌‍‌‍‌‍‌‍‍‌‍‍‍‍‍‍‍‍‍‌‍‍‌‍‍‌‍‌‍‌‍。

夜深篷底宿，暗浪鸣琴筑‍‌‍‍‌‍‌‍‍‍‌‍‍‌‍‍‍‌‍‍‌‍‍‍‌‍‍‍‍‌‍‌‍‌‍‌‍‍‌‍‍‍‍‍‍‍‍‍‌‍‍‌‍‍‌‍‌‍‌‍。梦与白鸥盟，朝来莫漫惊。

上片写黄昏泊舟时的情景。开头两句“长江日落烟波绿，移舟渐近青山曲”，“长江”是舟行之处，“日落”表明天色已晚，“移舟”表明靠岸停泊。“烟波绿”、“青山曲”的景色本已十分美丽，在夕阳的映照下，更加迷人。白居易词有“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忆江南》）的名句，脍炙人口。这里写“日落”景象，与白词异曲同工。“隔竹一灯明，随风百丈轻”，隔着竹林看见远处有一星灯火，暗示已经入夜。从“日落”至“灯明”，有一个时间推移过程。因为顺风，所以船也走得很轻快。“轻”字一语双关，既指船行，也表现了船上人心情的轻松愉快。“百丈”指的是用来牵船的篾缆。宋程大昌《演繁露》：“杜诗舟行多用‘百丈’，问之蜀人，云：水峻，岸石又多廉棱，若用索牵，即遇石，辄断不耐，故劈竹为六瓣，以麻索连贯其际，以为牵具，是名‘百丈’。百丈，以长言也。”

下片写晚上入睡时的情景。“夜深篷底宿，暗浪鸣琴筑”，谓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宿于船篷之下，耳听波浪拍打船体的声音，如有弹琴击筑的美妙音乐伴人入眠。这两句与韦庄词“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菩萨蛮》）一样，都给人一种惬意的感觉。用“暗”字形容深夜船底的波浪，十分贴切。结尾用《列子·黄帝》中的典故抒发对隐逸生活的向往：“梦与白鸥盟，朝来莫漫惊。”传说古时有个喜欢鸥鸟的人，早上常到海上与鸥鸟游戏，飞到他身边的鸥鸟有上百只之多。他的父亲知道后，叫他捉几只回去供自己玩赏。但当第二天他到海上去的时候，鸥鸟却飞翔在天空，不愿落下来。此后，在古典诗词中，“鸥盟”常被用于表现超逸出世的情趣。作者自言梦中也会与白鸥结盟，并无加害之心，早上醒来时请白鸥不必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