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耳
马合省
黑色的微笑,笑嘻嘻地
被洗过了晾过了被收藏起来
收藏起来便是神秘的幽默
幽默风干了随时听从浸泡
随时都能叫记忆膨胀起来
膨胀起来,叫你记住:微笑
原本是从枯木上绽出来的啊
(选自《星星》1985年5月号)
【赏析】
这是一首以黑木耳为吟咏对象的咏物诗。作者通过拟人化的手法以形写神,托物言志,自然而巧妙地生发出一条启人深省的哲理来。
一般说来,咏物诗都是寄托性情的,所以,被咏之物多为性情的载体。诗人对于被咏之物,写得太似则媚俗,写的不似则欺世;若想把握在“似与不似”之间,就必须把握住分寸,把握住原则。
什么是写好咏物诗必须把握的原则呢?“咏物固不可不拟,尤忌刻意太似,取形不如取神。”(《远志斋词衷》)
本诗的作者是“取神”的。
全诗可分为四个层面:开头一行以“微笑”状其貌,有声有色,给人以活灵活现的动态感;三、四两行以“幽默”为延伸,写其静态;五、六两行承上启下,以“膨胀”为杠杆写“记忆”;最后与开头相呼应,写其“微笑”的母体——枯木,从而生发出“枯木也能绽出来微笑”这样一条富含内蕴的哲理来。
除拟人外,作者对联珠、暗喻和借代等词格也都运用得得心应手,所以,从头至尾不仅层次分明,各个层面上都洋溢着别趣;而且写得亲切、自然,首尾相扣,浑然天成。开头“黑色的微笑”很容易让人想起“四月的黄昏/流曳着一组组绿色的旋律”的诗句来,又很容易让人接受由“黑木耳”的“黑色的微笑”到“神秘的幽默”的自然延伸。
(谢文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