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醉了
刘畅园
高粱醉了
晃晃摇摇
夸他自己酿的酒好
高粱醉了
闪闪簌簌
顶不住一头殷红的玛瑙。
1956年
(选自《诗选刊》1987年10月号)
【赏析】
这首诗写得实在生动、别致。
有一股高粱美酒的香味从中飘散开来……
人还未醉,而高粱自己却先醉了。
你看他“晃晃摇摇”“闪闪簌簌”的一副醉态,你听他“夸他自己酿的酒好”的满口酒语……
他怎么会不醉?
他并不是因为喝多了自己酿的好酒而醉,也不是因呼吸了自己酿的酒的香味而醉,他是为自己长得实在出色、他酿出的酒一定好极而醉!
你看,他头上的穗子,有多红——红得就像“殷红的玛瑙”!有多大——大得连他自己也“顶不住”了!
喔,原来,正因为“顶不住一头殷红的玛瑙”,他才“晃晃摇摇”“闪闪簌簌”,有此醉态的呀;正因为“顶不住一头殷红的玛瑙”,他才“夸自己酿的酒好”,出此醉语的呀。
喔,原来,写他的醉态,写他的醉语,却是为了写他头上的穗子,写他的“一头殷红的玛瑙”呵。
喔,原来,诗是一曲“高粱赞”——不是赞他的醉,而是赞他有“一头殷红的玛瑙”,赞他的美。
先写他醉,再写他由何而醉,于是一下子显示出了他的美,这正是这首诗的高明处、绝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