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垄上
应修人
蓝格子布扎在头上,
一篮新剪的苜蓿挽在肘上,
伊只能这么着
走在朝阳影里的麦垄上。
(选自《湖畔》)
【赏析】
这首诗的特点是自然、明朗、质朴。
诗人完全采用白描手法实现其特点。自然的白描并非不加选择与没有节制。
农村劳动妇女的穿戴、劳作以及劳动环境多种多样,究竟以何入诗?诗人在这里的选择是严格的:服饰,只要一块扎在头上的蓝格子布;劳动,只写剪苜蓿归来;环境,只限于清晨朝阳照耀的麦垄上。一切都单纯到不能再单纯,简约到不能再简约了。没有任何修饰,没有任何形容,更没有任何渲染与比喻。然而,一幅清新明丽的画面出现在我们面前:或许是一场细小的春雨后的早晨,大地在灿烂的朝阳照耀下升腾起薄薄的雾气,一位农村妇女,挽起半截衣袖的肘腕间挎一黄色竹篮,竹篮里鲜嫩的苜蓿闪动着露水的光亮。她迎着朝阳,走在绿油油的麦垄间,扎在头上的鲜亮的蓝格子头巾有节奏地一闪一闪,迎面而来的阳光使她的身影显得更加健美。村妇的美、劳动的美与自然的美融为一体,我们真切地感受到这是一首赞美劳动、赞美劳动妇女、赞美大自然的诗篇。这诗呈现给我们的是一种劳动与人与自然的和谐的美,整体的美。
正是这种对对象的经过选择又不加雕饰的白描,非常自然地表现出与自然一样明朗、一样质朴的格调。笔墨简约而单纯,意象却鲜明而丰盈。
(李文儒)